第三十八章 断案如神（1/2）

齐裕回都后本欲上奏那马匹一事，当日被齐欢拦下后不得，本欲翌日早朝上禀，但林文君的话，让他消了念想。

“夫君有何凭据，便知那擎苍便是河阳纳贡而来的马？”

齐裕说道：“河阴一案中，河阳贡马亦为物证，其特性一目了然，我怎会不知。”

林文君说道：“依夫君之意，便是要入宫面圣，求得圣命以此马为据继续追查河阴城外的那参天大树？”

齐裕将她搂在怀里，抬头看着满天星辰：“夫人果真聪明。”

林文君沉默了片刻，犹犹豫豫地说道：“夫君，非是不知时节之人。夫君亦知，此星引路，难及北斗。”

齐裕盯着天上的星星看着，听到她的话后眼中的映射的星光变得更为明亮闪烁：“遭遇东宫之变，非吾所料。安抚天下工匠，非吾所想。破获河阴纳贡，非吾所求。定阳王......又能有何不同？”

林文君推开了他，对他说道：“夫君变了。”仅凭一匹马曹府中的马，齐裕便想入宫求皇上继续追查河阴外的暗泽，分明是不可能的。以前的齐裕知晓，可如今的齐裕，却不知道了。林文君与他对视了一会，此时晚风轻轻拨动平静的池水，湖中两人的倒影被渐渐荡开，慢慢分开，最终风止，只剩下这孤桥上的一人背手而立。

先前齐裕一直以为，只要他能立功，便可回到先前的位置。父皇对他的器重，一直以来他都能感受到。可如今他破获了河阴一案，让河阳国对锦国大为称赞，他本该获封，却只是徒增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名衔。莫非是功劳不够，不如齐言征战玉国之功？那他若能将他先前犹豫不决，不敢触碰的那暗泽查出，兴许他就可以此大功回到那里了吧！

“杀了我，大皇子此生便只能是王了。”想到那人所说的话和他的眼神，齐裕额上沁出一层薄汗，他用手使劲捏着那冰凉的石栏：“胡说。”

齐裕不知何时回屋内换上朝服后入宫了，此时天微亮，空中灰白相间，不见朝霞。他见不得这压抑之景，便低下了头。齐言也出府了，府上后门那条巷子，此时仅偶有几个挑着扁担菜筐经过的摊贩，一辆带着破旧车棚的马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两名男子，其中一个用黑布蒙着半边脸，鼻子上有条明显的疤痕，他脚上的锁链在青石板上划过，发出清脆的响声。

文简正拿着竹筒采露，听见铁链声渐近渐消，他这才转身，笑着说道：“终于回来了。”

那人嗤鼻一笑。

三日后，一辆马车停在齐枫府前，马车上传出女子咯咯的笑声，车夫掀开车帘后，只见车内坐着的那位公子衣着华贵，身旁还有两个生得娇小妩媚的女子，从其脸上的漠然着实难断他是喜是忧。他将靠在他身上的两个女子推开，从袖中取出些许银两递给她们后说道：“二哥一向好清净，送我下车后就回都吧！”

那两个女子便开心地点头答应了。刚入府他便发现，府上的布置与先前来时的布置早已不同，但透过廊间芭蕉，见矮墙边那株大树下的秋千依旧还在，他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走近后院时，隐约听见兵刃碰撞的声音，他不禁面带疑色加快了脚步。管家想告诉他何事，他只是示意他别说话。

走出假山后，便是一片火红，他的眼中露出万分惊诧，倒不是感叹这院中盛景，而是这红枫园中比试的二人。管家想上前通禀，被他拦住了，他笑看眼前这场比武，倒不输于他曾见过的任何一场。

绿罗裙似轻舞而飘然，红玉佩若秋叶般晃动，寒霜对水光，怎会失了看头。红玉佩的主人被绿罗裙下的脚重重地踹了左肩，向后退了几步失了平衡，差点向后倒去，散发着寒霜之气的剑从手中掉落了，待他刚站稳后，纤纤玉指所持的那柄剑早已逼近他的心口，在不到一拳的距离处停下。他对着面前这个双颊微红的女子露出难为情的笑脸，那女子明亮的双眸回赠了他一个白眼。他笑着说道：“夫人手下留情，为夫甚感欣喜，遥想初见时那三枚银针，吾今记忆犹新。”

此时枫树旁传来“咯咯”的笑声，二人都向那看去，只见枫树旁走来一个身着水色衣服，正捧腹大笑的公子。夫人嘴角突然露出一丝浅笑，她背在身后的手忽然向前伸出，笑声戛然而止，此时那少年因得意忘形摔倒在地，三枚银针穿过枫叶插入枫树的树枝上。二人见他摔倒的糗状不禁笑了。

“哎哟！疼。”那公子站起身来，揉了揉屁股。

之后他看向红玉佩的主人，带着撒娇的语气对郑氏说道：“二嫂，二哥他平日里举止不端，便以二嫂这武功赠他几分教训。我如今初入府中，又一向对二嫂极为尊敬，二嫂怎能以暗器伤我呢？”

郑氏笑着说道：“那自然不会，方才是你二哥命我如此，我怎敢不从？”

齐枫面色阴沉地看着带着嘲笑之意看向自己的齐欢，说道：“欢儿这是不请自来啊！”

齐欢哪出一封书信来：“此书为凭，二哥亲邀，怎有不来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