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将恒（1/2）

陌华注目望去，视线内陡然出现一个被捆绑住的女子，披头散发，模样狼狈

陌华眼神微变，那身衣服格外的眼熟，正是他买给风若湮的那一身衣着

“那个是……湮湮？是湮湮啊，陌小华你快看”

荼夭指着那人群中格外显眼的颜色，有些兴奋的叫嚷

风若湮此时在包围中，身边处处是人，根本无法靠近

很快对面城楼门打开了，一对一对的士兵骑着马飞快的出入，为首的将士长枪直指前方

荼夭上前的脚步被陌华阻拦

这场战事已然开始

就在两人遥望的眼眸中，倒映着战场惨烈的现状

晕黄的斜阳照映在这片粗糙干燥的土地上，在漫天黄沙的呼啸飞扬中，铁骑踏过人的胸膛，长枪穿过人的躯体，匕首划过温热的血肉，惨叫声和着铁骑声，和那尖锐的号角声混在一起，奏成了一首凄厉绝望的音律

荼夭红了眼眶，呆呆的站在原地茫然无措，紧攥在手中的陌华的衣角被他揉搓，脸上满是惶然惊恐

他说“陌华，他们怎么了，为什么打架，都流血了，不疼吗？”

那最后一句不疼吗，荼夭说的时候语气格外的小声

陌华低头看他，抚了抚他的脑袋，眸光微暗

这便是战场，惨烈而了无人性

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

他们只能前进，为着身后的国，身后的家，身后的亲人，他们义无反顾

陌华似乎看到了当年那比之现在更要壮烈的战场

那几百万，几千万的人，毅然决然的赴死的样子，壮烈的令人心碎，亦是让人绝望

似乎是想到了当年那种绝望的心情，陌华漆墨一般清幽的眸子蓦然闪过一丝幽青的色泽，除此之外，还有一闪而过的恨意

他是厌极了战场，几乎是厌恨

厌恨那愚蠢的士兵，厌恨那义无反顾的信仰，更厌恨那高高在上的财权者

或许，他也厌恨着那时的自己吧

荼夭拽了拽陌华的衣角，有些急切

“陌小华快看，湮湮被带走了，我们快去吧”

陌华收了杂乱的心思，看向战场

寥寥散场的战场似乎只是因着风若湮，此时风若湮已经被城楼那边的士兵带走

鸣金收兵，尖锐的号角声再度喧嚣

天际墨染，启明星高高挂在天际，不满而缺的月牙闪耀着柔和的月光，隐隐约约，清晰着战场的残局

断肢残甲凌乱的留在战场上，还有少部分人在收拾，血色几乎笼罩这片小小一方土地

陌华拽起荼夭的衣领，几乎是瞬间，两人出现在了战场上，半悬空的站着，陌华神色漠然的看着脚下那被血浸染的土泥

空气中腥甜的味道格外明显，即便是黄沙汹涌也无法掩埋那冶艳的颜色

一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