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浮躁15（1/2）

“几点了？上午第一节课是专外，是不是已经迟到了！”她仿佛看到了专外老师站在教室门口凶神恶煞似的瞪着自己，瞬间惊醒。“唰”的一声，她拉开围帘，掀掉被子坐起来，急三火四的开始穿衣服。突然，她愣住了！窗外漆黑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如同以往若干个黑夜一样。

天还没亮！她定了定神，疑惑地看着对面的床铺。其他人都在熟睡中，床帘后面传来微微的鼾声，还有人在梦中呓语。她拿起床头的闹钟看了看，微弱的灯光下时针指在数字“4”上。原来才凌晨四点，时间还早，她长舒一口气和衣躺下，闭上了眼睛，却再也睡不着。

最近她总是失眠，即使睡了也有许许多多的怪梦反反复复纠缠不清。有些梦醒来就忘记了，有些梦却像真的发生过一样清晰可触，犹如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地罩住，把她压的透不过气来。她睁开眼睛，瞪着床板出神。忽然，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她赶紧扯过被子将头蒙住。

然而，昨夜的梦就像被撕碎的画纸慢慢的拼凑起来……

星期一，一周里面最忙碌的一天；早晨，一天之中最忙碌的时刻。七点四十分，女生公寓里的卫生间就像交通遇到高峰期，堵得一塌糊涂。有些人出来进去转了几圈还是没有位置，索性放弃，人的三急到了此时也无可奈何。七点五十分，这种堵塞已经转移到了校路上。

这段时间加强学风建设，学校要求辅导员、班主任深入学生中间认真检查上课、自习等情况。所以，一大早，我就到了教学大楼。

阴历二月，春意渐浓，橘红色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朝霞把大半个校园染成了金黄色。校路两边的树与花还未散去清晨的露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带着湿润的清甜。有道是梨树开花十里香，梨花的香味虽没有茉莉花香的浓烈，也不像秋菊花香的素雅，却是芬芳奇异、沁人心脾。

我深吸一口气，正陶醉其中，没一会儿却在花香中嗅到了一股被窝儿的味道。

不知道有没有人拍摄过此时的东大。真真的浩瀚天地，人如蝼蚁。

学生们从各个公寓里走出来，汇聚在校路上。起初还是零星几个，渐渐的越聚越多。最后，几百米长六十米宽的校路铺了上千人。大家摩肩接踵，纷至沓来。既不像列队士兵那般整齐，也不像散兵游勇杂乱无序。因为心急火燎赶着上课，所以脚下的步伐也一致，快走夹杂着小跑。听不见说笑的喧闹，只有“踢踏踢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仔细看，原来大多数的嘴都被食物占据着，哪来的机会闲聊。

我处的位置居高临下，就在渐近的人群中分辨熟悉的身影。突然，大队人马就像扯开的拉链从后向前自动分开，拉链的锁头是个女孩儿，她甩着长辫边跑边喊，“让一让，让一让！”背上的双肩包随着她的步伐狂躁的跳动着。左右两边的行人尽力避让开，生怕被女孩挥舞的水杯打中头部。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冬敏嘛！正要下楼问个究竟，却听身后有人说道，“唉，你说这些孩子们，早起来几分钟多好！非要踩着预备铃进教室，老师都开始讲课了，他们还在座位上吃早饭呢……”说话的是林昊。

“学生还不都这样！”我笑着表示理解，“我们上学那会儿也是，啥也不多就是觉多，早起一分钟跟要命一样难受！”

“还有更奇葩的，”林昊继续道，“据说，有的男生从起床、出门到教室只用五分钟！”

“啊？这么快，不需要洗漱吗？”我有些惊讶。

“洗啊！当然洗了！”林昊用手比划着，“不仅洗了，还挺节约呢！只要两口水，一口水用来漱嘴，一口水吐在毛巾上用来洗脸……哈哈哈，有趣不！”

最近，林昊焕然一新，说话做事都较之前稳重了许多，见面打招呼变得一本正经，再不把“达令”随意挂在嘴边。这些改变可能是因为他换了工作岗位又换了女朋友的缘故。

林昊从务虚的团委调去务实的学生处，在宿舍管理科做代理科长，同时还兼任控制系的辅导员。从喊口号写报告到埋头做事，林昊把屁股沉下来，开始踏踏实实地干活。只是他那场罗曼蒂克的爱情也随之终结。那位骄傲的公主始终觉得林昊每个月千八百的收入难以擎受自己的风花雪月，更等不及他期许的未来，还是早早分手为好。

“铃……铃”，上课的铃声响起来，我们纷纷朝楼下走去，刚转到楼梯拐角处却碰到向晨逆行而上。大家正要开玩笑，又见他半边脸都红肿着，只得满腹狐疑的收住声。向晨也不看我们，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面无表情的扬长而去……

忙碌的生活时间转瞬即逝，开会汇报、写材料交材料，南北院转了几圈就到了午休时间。下了班，我没去食堂，端直回了宿舍。

这大半个月，我们的单身宿舍有了家的味道，就因为肖兰妈妈来了。俗话说，妈在哪儿家在哪儿！母亲是一个家的灵魂，有妈在，所有的细微和琐碎都变得妥妥贴贴，一餐可口的家常菜，一床洗晒好的被褥，一个整洁干净的房间，把皱巴的心熨得平平展展。

通常肖兰有课中午不在，宿舍只有我和阿姨两个人。她提前做好饭菜等我回来，我们边聊边吃，像亲人一样聊家常，所有的快乐与悲伤都在她慈祥的笑容中慢慢消融。偶尔，她出去办事，就在门上贴了字条嘱咐我自己打饭。这种有人惦记有人挂念的感觉加速了我对家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