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让子弹飞（1/2）

居委会退休的老陈，戴个帽子比较麻烦，以后就叫老陈吧。此人应该有公众演说的潜力，“居民同志们，动迁组来了，我们脱困了，动迁组来了，我们就富裕了。”这段话，席少突然想到了电影《让子弹飞》，葛优那段经典的台词“为什么要枪毙麻匪？因为他们抢官车，劫县长！枪毙他们，就是为了让大家明白对抗官府之下场！县长来了，鹅城太平了！县长来了，青天就有啦！”

席少已经十多年没去看电影了，一个原因是张园周边的新华影院，西海影院，瑞金大戏院已经不复存在，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感觉。以前的电影都是用心在拍，现在的电影都是用钱在拍。最近席少的心情不好，他的哥们儿推荐了《让子弹飞》给他，片子有点长，席少居然耐着性子看完了。

张园的原住民大多是文人和商人的后代，举止儒雅，谈吐斯文，不缺住房，也不缺钱，住在张园图的就是一个安逸和便利，还有一个就是对先祖的怀念，因为张园的房子大多是祖辈金条顶房子进来的，人不可数典忘祖。住在张园其实是很惬意的事情，边上就是公惠医院，老人看病方便；周围教育资源丰富，孩子读书方便；地处三条地铁交汇，上班族方便。一旦搬到了郊区，老人看病不便，孩子读书不便，上班谁没个加班应酬，一到晚上九点就要立刻去赶地铁，接下来还有地铁末班短驳车，赶不上的话，三公里的路全靠11路了，有人说可以买私家车，市中心高昂的停车费，上下班的高峰拥堵，都是很难承受的。“搬到郊区，要断六亲”，邻居沈叔叔如此戏谑着。

在张园散步也是很温馨的，夏日午后的阳光照着斑驳的木门，墙头绿色掩映，耳边清脆的鸟鸣，这时如果谁家放一段蒋月泉老先生的莺莺操琴，“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蒋月泉老先生潇洒婉转的唱腔，配着这些景色，足以让人驻足停留，多么宁静的场面。

“我们坐下喝着啤酒，阳光洒在肩头感觉自己是个自由的人。”这是肖申克的救赎里一个场景，宁静与自由如此相近，金钱成可贵，可是买不到阳光，空气与水，更买不到心灵的宁静与自由。张园里一幢幢古老的房子，仿佛是年过九旬的老者，在注视着芸芸众生，又仿佛要诉说什么，没人可以知道。

同济大学阮仪三教授说过，“上海的石库门建筑，他有露台天井是承天接地，住进了人注入了魂。这房屋就活了。”如果房屋死了，进来的无疑是一具具行尸走肉罢了，当语言和文字都缄默的时候，唯有建筑是凝固的音乐。

晚上，应该是张园最热闹的时刻，石库门房子最大的特点就是有公用的厨房，一到晚上做饭时间，大家都会聚在一起，今天你家吃啥，我家吃啥，邻居们会互相询问各家的菜单，这也难怪，随着物质生活的日益丰富，吃什么依旧是最大的话题。民以食为天，中国人的饮食主食五谷，辅食蔬菜，兼有肉类，却以长江为界，南人喜米，北人好面，广东人爱煲汤，山西佬爱陈醋。国人不像老外的饮食单调，汉堡，批萨，面包，牛排，所以每天吃饭很伤脑筋。

“席少，晚上烧啥？”邻居古乐问道，

古乐有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两道眼光像阳光一样温暖，她的声音很柔和，并不是那种柔媚的软，像是一缕清风很淡很温和，也像她这个人一样，只要待在她身边，就会觉得很舒服。

“不知道吃啥，吃饭，吃饭真的很烦“

”不会吧，你这个吃客也会烦？“

”常带三分饥与寒，饱食终日会让人变得愚蠢，你不减肥啦？“

”切，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快点想晚上吃什么？“

“这要取决于你想吃什么，才能说答案，否则说了等于白说“

”你倒是会踢球“

”好吧，做个选择题，清淡还是重口味“

”我是重口味的人吗？“

“如此清纯之佳丽，哪会是重口之人，你家里有啥食材？”

“啥都没买”

“好吧，我家里现在只有两根莴笋，一碗煸好的肉丝，几个鸡蛋，如果今晚不嫌弃的话，本少爷做个凉拌莴笋叶，莴笋炒肉丝和蟹粉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