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这个人做好事很多，可是做的坏事也不少（1/2）

幼灵问起王远凌的下落。

苏宇珏脸上的笑容略微停滞，微笑回答：“没有找到他。我手下埋伏在你家附近打算抓住他，可是没想到他这么狡猾，竟被溜掉了。大概回湖州去了。”

幼灵的眼睛停留在他脸上有一会儿，仿佛有些不相信。苏宇珏乌墨色的眼睛与她对上，如夜色之下的深潭能清晰看到幼灵的面容倒映在里头。

幼灵低下头，轻轻叹口气，“算了，以后他的事我是再也不去管了。地契，我会找时间还给幼雪。”这话说给他听，也是替自己下了决定，无论王远凌是不是真的落入苏宇珏手里，她已经不想再去管，生死由天吧。她觉得自己已经为幼雪尽到力，弄得自己心力交瘁，无愧于心，不想再淌入这趟浑水之中。

苏宇珏听出她的意思，笑而不语，眼睛深暗了几分。

这几日王远凌一直被他关押在私牢里，苏宇珏没有时间好好问候他，如今也算是闲下来又得了幼灵的话，他心中便有数了。

正逢雨水的季节，细雨绵绵，春风透凉，雨水从假山石的夹缝里滴下来。牢里阴暗湿濡，布局和舒捷的私牢差不多，里面只有两间并排连着的牢房，但里头摆设的刑具要多得多。一件件挂在岩壁的墙上陈列开来，刀，鞭子，枷楔，锁链，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刑具，大概久经不用，上面有斑驳污黑的痕迹，不知是先前遗留下干渴的血迹还是沾上的污泥。

一隅墙壁前还放着冂字形的木桩，上面挂着各种绳索，铁链，铁钩，一根根垂挂下来，如肉铺的门面，等待肉物上呈。月光从缝隙中微弱地照下来，刑具支架蒙上一层阴森森的光影。

王远凌关在里头很久，还没有人对他用刑，但没日没夜面对着这些刑具，好像有人不断的恐吓，整日担惊受怕，精神紧绷。牢房里没有床铺，只有杂草堆起的一摊放置在角落里，他卷缩在上面瑟瑟发抖，衣衫湿濡被滴下的雨滴浸湿。一侧脸颊贴着臂膀，眼睛闭合，不断地在咳嗽，声音很沙哑。刚关进来的时候，他天天在叫喊，现在又伤寒，全身滚烫发热。

门锁动了一下，他惊醒过来，伸出头望着黑暗中通往外界的出口。仔细听，能听到外头细微的说话声音，他站起身踉跄地跑到栏杆那里，扯着破嗓叫喊大骂，“苏宇珏你个王八羔子的，快放我出去！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不久有几个臭钱，还不是小混混出来的……”

出口的门打开，外面的光照了进来，苏宇珏站在门口，他的身影高大的挡住了光线。打手端着火盆先下来，逼仄阴暗的牢房顿时光明大亮，王远凌适应暗中的眼睛顿时闭了闭，光晕在眼皮里四散。

苏宇珏从石阶上缓缓走下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魁梧的打手。其中一个人擦了擦角落里的椅子搬出来给他坐，苏宇珏摘下帽子，脱下手套和大衣递给身旁的人，一面抬手招了招向手下示意，“把他带出来。”，一面往椅子上坐下。

王远凌被两个打手架着出来，他一见到苏宇珏就破口大骂，被关了这么久对他是怨恨满满。他骂声十分难听，苏宇珏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仿佛他说的任何一句都不干自己的事，下巴朝下手微微抬了抬，他们会意，把王远凌一手一只的绑在冂桩上。

丫字形的挂掉在木桩上，可怜兮兮的无法反抗。苏宇珏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一边的嘴角上扬，看戏似的饶有兴趣地看王远凌挣扎，面目扭曲的怒骂，好像在享受他的恐惧与愤怒，不觉得那些骂声很刺耳。面前的火盆里星火在跳跃，火钳子插在里面噼里啪啦的作响，屋子里有几分暖意的热气。

苏宇珏坐了有一会儿，听得疲乏才缓缓站起身，一只手慢悠悠地挽起另一只衬衫袖口，仿佛是在厨房做菜，模样很惬意，面带着笑意。他的面庞倒映着火光，侧脸轮廓显得十分冷酷阴冷，如墙面上阴森阵阵的刑具，期待着血光浇淋。

袖口挽至肘弯，右手的手臂上展露出一条龙尾的扎青，年少时他跟随一帮兄弟在身上纹了一条龙，从后背一直延伸到手臂，张牙舞爪，张狂雄威。苏宇珏喜欢穿西装革领，身上的扎青一直被遮盖，很少有人会知道如此温文儒雅的翩翩男子竟也会学走江湖的人在身上扎青，不过知道他从前混黑的人也会吃一惊。

龙潜凤采的一张脸，即便面无表情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也是斯文儒雅的，穿上长衫或是中山装，很容易被人误会是书生或者是学生。苏宇珏的相貌给人的印象是百变的，他生的如此好样貌，穿上长衫或是中山装，说他是学者学生也不为过，穿上西装革履是企业家商人，但脱了衣服露出身上的扎青，说他是走江湖的人，反倒叫人吃惊，难以接受。

他的面貌是长久带着的面具，皮囊之下真实的面容是怎么样的，谁也没有直面瞧过。

但此刻，他弯下身拿起火钳子，整张脸面向着火盆里，火红的光照的他面容通红阴阴沉，如若被人撕下面皮，血光淋漓的展现出他骇然的面貌。火钳子拿在手里往火里的煤炭中戳了几下再拿出来，噼里啪啦的星火在空气中跳跃，他看的仔细专注，眼底出现诡异的痴迷，嘴角边的笑容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

王远凌看到他手里的钳子和他诡异的表情突然的全身缩紧，怛然失色。苏宇珏微笑着拿着火钳子慢慢走近他，他的影子投射在地上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到墙面上，慢慢笼罩到王远凌身上。蜘蛛网丝铺撒开来，王远凌如粘住的苍蝇无法逃脱。

王远凌瞪着苏宇珏的眼睛露出恐惧之色，“你，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幼灵的妹夫，你不能这么对我……”他吓得嘴巴哆哆嗦嗦，一句话也无法连贯。

苏宇珏始终微笑不说话，手里的火钳子却慢慢地靠向他的胸口，孩子恶作剧似的，眼睛一直盯在王远凌脸上。王远凌惊恐万状，两只眼睛瞪的很大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钳子就在自己下巴下，帽子烟气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火辣辣的热度，闻得到上面腐朽的铁味和听到滋滋作响的细微声音。

眼见铁钳就要贴上自己的胸口，王远凌胆小的闭上眼睛，惨叫一声，下身突然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居然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