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2/2）

阮侬依也不计较：“自然是太子殷请来为你治伤了。没有吾，你就守着一身疤在那哭吧。”

木霭闻言真诚地望他，脸上大义凛然似有荣光，开口铿锵：“吾不治，伤疤是壮士的勋章！”

“真的？”

“真……的。”

“好啊，”阮侬依就要收起蹂躏木霭的手指起身，“那吾直接去告诉那多管闲事的太子殷，让他另寻高明……”

剩下的话却突兀地滞了，阮侬依低头，看着的就是自己指尖被包裹在了木霭略带苍白的柔软唇色里，温热湿漉，微微的痒。

勾了勾被含住的指尖，阮侬依脸上神色百无聊赖又柔软：“这是被打傻变小狗了？”

木霭用力咬，可惜还没成功就被身上疼松了口，眼下一瞄，就看见了阮侬依那厮状若无辜地从她伤口上拿开了“戳戳戳”的手指。

……

木霭泪目：她道行尚浅，如何玩得过这不要脸的？

可还有更重要的，木霭咽下疼痛，认真看他：“假的，我不要留疤。勋章那是壮士们逞凶斗狠用的，我一个娇娇软软的小美人儿要那玩意作甚？”

“嗤——”

木霭神色不变依旧诚恳认真：色即是空空空空……

鉴于木霭的“无动于衷”死鱼体质，当晚的上药总体还算顺利又成功，没有如前几次那样折腾到天明，只闹了大半宿。

然后是死鱼躺尸的又三天。

太子殷这几日因着政事回了寿春，临走前还不忘下了死命令要拘满暮霭养伤一整个月才准放人，于是连续着好几日整个院落就只剩下了木霭一人独大。

当然阮侬依来上药的时候除外。

开始时每晚动静都极大，侍卫侍女们时而会听得到小姑娘凄厉哀婉求“救命”的声音，待一脸紧张持刀赶拢了，又只看得见自家小小姐捍卫什么似的捂着胸口，哭丧着脸指认阮家小姐轻薄于她。

大家齐囧：上个药而已，用得着找借口找到了这种事上么？果真还是小姑娘，也不想想人阮大美人要怎么欺凌一个小美人？就算她真想欺负，她有那欺负人的“工具”么？

没人相信。

在这个只知道断袖没人懂蕾丝的时代里，木霭的寂寞无助无人能理解，在默默收获无数枚“小小姐乖啊上药真不疼”的或怜悯或摇头的小眼神之后，她终于不再嚷嚷了。

然后继续死命挣扎每一次上药。

每晚动静依旧极大，只是少了凄转九绝或悲愤或羞愤的哀鸣了。

阮侬依有时觉得如此甚好心情愉悦玩得十分尽兴，有时却也要难免被气得乐了，心下暗搓搓磨牙，怪不得这小东西要被馍荆杀揽去磋磨，他看着这打不死的小模样也是忍不住想要好、好、蹂、躏、蹂、躏……

木霭想法简单，温水煮青蛙，她是个只喜欢大美男子的正直正常好姑娘，绝对不能被阮侬依这烂底了的货用渐进法给带歪了。

她必须要立场坚定。

当然立场坚定的结局也可以预料，木霭接连着的每次上药都只会被欺负得更惨。

直到木霭养伤的第十日，院里来了新的访客。

木霭听到宫侍来报的时候正在拆卸着太子殷送来的木盒，她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也没有拒绝人进来，只以带伤的名义，让了院里主管去招待，自己没有出面的打算。

她太清楚自己招黑的体质吸引来的各色坏鸟了，现在伤了不想打架，便只持着“老死不相往来”的美好期许，婉拒了“再见”。

手中木盒带了几分简单的机巧，看着很别致。东宫的侍人又开始如她在暗部“天上人间”一样，往返寿春城都与青麓书院之间，为她带来了各种精细有趣的吃食和玩意。

如她怼婳姽的时候所说，这些东西不金贵，但的确都含了一份好人的心意。木霭还是很期待的。

然而，这次拆卸完了，木霭却发现，楚殷真是心意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