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赐婚暮霭与婳姽（1/2）

这一年，暮霭十二，婳姽十七。

少女牵着少年走向王座，容色盛得几近能点燃夜色。

诡美的少年每近一步，妖媚靡艳的容色便要再盛上一分，眼角眉梢入鬓的层染鸢尾妖异又魅惑，漂亮得简直能摄人心魄。旁边的少女也精致娇妍，但毕竟尚未长开，加之身份贵重轻易肖想不得，一张好看的脸反倒被衬得失色。

如此这般，少女挺拔又散淡的气质却愈加昭彰。

明美的几要与日月同光。

周遭的阴暗欲色在这样的光华之下仿若无所遁形，竟不由自主地收敛隐匿入了人群。

行进之上，少女脚步不紧不慢，人流喧闹尘世名权似乎都不能让她有半点的迟疑。

直至途径太子殷。

少女顿了下脚步，对他笑，眉眼干净美好，小小得意，此时身上缥缈欲仙的人才像是有了生气。

楚殷冷凝的眼淡沉下来。

木霭继续走，最后拉着人站在王座之下，双手交叠触额俯身行礼：“魏国暮家女暮霭拜见王上。”

楚王声音意外的年轻有力，低沉磁性：“起吧。”

“暮家女，”珠帘之后楚王的模样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王座之上高大挺拔的轮廓，“你可想好要寡人的什么承诺了？”

意思是愿意给承诺了。

楚王此话说得清描淡些，似乎对一国诸侯王许诺给外臣所在的隐患并不在意，底下的臣子们却坐不住了，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瞪着暮霭，大有她敢提出什么有害国体或者非分之想的事就立马就地处决了的架势。

太子殷起步，侧身站在了少女身后。

木霭倒也没为难大家。

“王上，暮霭已经想好了，”她无奈笑笑，跪伏下身子，抓了身旁少年的湿冷柔腻的指骨，“求王上为暮霭与曲承欢赐婚，承诺除非犯下大过，暮霭以外，楚国境内任何人不得动他。”

赐婚与护佑，严格来说已经算是两件事。

不过赐婚顶多算是附带，暮霭尚未及笄，就算赐了婚也不过是订下亲事，她已决意，有没有楚王下旨其实差别不大，木霭要的，其实不过是让楚王昭告天下，将婳姽打上她的标签，任何人不得妄动！

此要求一出，世界突然静了。

良久，众场唏嘘。

连暮家暗卫也是一脸哔了狗了的表情。

在此之中却唯独楚王没表现出多少意外，他嗓音依旧低沉磁性，说出的话却是石破天惊：“既然要求寡人赐婚，你何不求取楚国王后之位？”

这也可以？当然不可以！

楚国一众老臣惊惶了，这明显的是不能被允许的非分之想！偏偏这又是由后位悬缺的楚王自己许诺出来的！

有的简直痛心疾首了：“吾王三思啊！”

木霭一怔，笑了，她可不觉得这位枭雄级别的霸主会对她“一见钟情”，大饼之后必有大灾，都是套路啊。

她伏拜下去：“臣女惶恐，自知愚钝鄙薄配不上王上，井底泥淖怎敢异想天开肖想皓日之光。”

“井底泥淖么？”楚王听不出情绪，“那你还是要坚持所求？”

“求王上为暮霭与曲承欢赐婚，并且承诺，除非他犯下大过，暮霭以外，楚国境内任何人不得动他。”嗓音沙哑却异常沉定，木霭再伏拜，“此为臣女全部所求，望王上恩典。”

珠帘之后似乎传来一声低笑。

楚王抬手，身边立刻有文官执笔下书，低沉的嗓音磁性淡漠：“准了。”

木霭笑，俯身叩首：“谢王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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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单人赛木霭都以“身残志不坚”坚决推辞了，没再参加。

她就在暮府芭蕉小筑里窝着，和妖一起，关门闭户大半个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度过了楚国剩下的夺魁盛事。

后面的比试皆是顶尖的对决，自然也不乏极其精彩纷呈的比试，但大抵是开头时暮霭力挽狂澜的那场，由弱至盛，反差太大，结果太扯，以至于愿不愿意都深入了人心，使得传出她不再参赛的消息之后，不少人都有种挥之不去的遗憾，看赛的参赛的都有些意兴阑珊。

至于暮府那些深受暴击战战兢兢觉得没有护好主子的暗卫们，在木霭放手让他们自由看赛活动之后，一窝蜂便走得干干净净。

木小兽则被木霭派遣回了青麓书院。

因着暮霭在兵伐、权谋、奇术三门都有涉猎沾染的原因，作为后门人口的侍读，他也可以三门自由轮转选择适合的，木霭没有再插手，各走各的路，没必要。

她的重心还在妖身上。

只有时混合点灭绝师太附身想到还有个崽要教养的楚大太子的督促。

日子过得……还算凑合？

如果不看她急剧下降的节操的话。木霭叹气。

薄雾暝暝，三两支长挑的竹枝从窗柩探入，沾染了初秋晨早的露气，细长的绿叶葱茏鲜妍，泛着湿漉的清新香气。

食指随意沾抹一道，便是凉幽的触息。

木霭收回拨弄枝梢的手，无神地看着房顶的轻纱，脖颈上是一张安睡之时美得干净漂亮宛如孩童，半点不像鬼的容色。麻蛋，她都被这妖身上传来的寒气冻醒了他还睡！

她把手放上身旁倾泻铺展了大半张床的乌黑长发，用力扯：“阿婳，起了！还有。谁准你半夜爬劳资床了！”

木霭咬牙。

身旁安睡的少年纤骨妖娆，眼角的鸢尾色泽清淡，一身柔软的白色里衣，露出精致的锁骨手腕，半点没理，闭着眼又用自己湿凉冷白的脸蹭了蹭木霭温热柔软的肩窝。

老妖穿白衣？木霭冷笑，也是心大呵，她可是记得心理学上说过，不少手染肮脏的人最腻烦的就是纯净易坏的白色。

但是，怎么就是觉得这衣服有点眼熟呢？

木霭伸手，指尖一挑，手下领上青竹刺绣的边缘，一个小小的“霭”字跃然衣上……呵呵。

“霭霭。”在木霭无望挺尸之时，身旁的少年却醒了，起身便是一声低喃，靡媚沙哑的嗓音带着点晨起的惺忪。

然后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