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2)
要挂了挂了挂了!木霭摇摇晃晃着欲倒不倒的身子,袖口的手指用力掐了一把大腿,龇牙咧嘴地看着婳姽瞪大着一双森寒无机质的眼,最终先闭眼歪歪斜斜倒下,满意地仰倒在了终于爬过来的十三身上。
“三儿,你这样弱不行啊。”她摸摸自己涨晕的头部,放下来一看一手的血,随意地在十三不打眼的墨色衣衫上抹了一把,给他塞喂了颗伤药。
十三闭眼调戏片刻,跪立在前,丢了手中断刃,就要横抱起她。
“先别。”木霭打断,扯着十三衣领歪歪扭扭地走到了婳姽面前,一双眼金光大盛,一眼便用威势压倒赶过来的先前与十三缠斗的两人。
【5、4、3……】
“2、1!”
无声地吐到“1”的瞬间,木霭一脚伸出踢了出去,瞬间把人几个翻滚踢到了几米远处的一道地下水沟里。
十三皱了眉头,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就欲去捡地上的刀刃,却被木霭伸手拦下。
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她当然知道,但是这次不行,木霭却含着一口气虚弱的摇摇头解释:“外围有重兵把守,魏王还在乎,杀了它我们就出不去的。”
说完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十三不再犹豫,抱着她疾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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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府。
木霭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正在做一个心脏搭桥的手术,耳边是熟悉的机械仪器的滴滴声响,手下的肌骨腠理紧致顺滑,短小锋利的刃熟练地上挑斜刺破开胸膛,入眼的却是一颗并不匹配手下年轻肌骨的色泽乌黑跳动微弱的心脏。
她再抬眼望去,本该被供养仪器遮掩的病患一张脸半点没有遮盖物,正径自安静地沉睡着,神色安详眉目如妖,漂亮得呃腻。
她皱了眉头看向心跳仪,不出意外地看见一条渐趋平顺的线,再转回头,眼前景物突然一变,手下缠绕上一点冰冷湿腻的东西……
嘎嘎。
一群乱鸦冲天而过,破开黑沉的林木漏下一点夕阳。
木霭睁眼。
一双青黑水目却没有多少惊慌或者迷朦的情绪,清清淡淡的,她起身披了件裘衣踱至窗前,换去梦里一双诡美幽森的无机质眸子的是清晨明媚亮丽的曦光,几只小雀踏在窗柩不远处的枝丫上正叽叽喳喳个不停。
暮父推开门看见的便是自家柔弱的娇娇儿立在窗前,身影单薄的样子,束身的裘衣空荡荡的随着风飘动,脖颈上还包缠着雪色的棉纱敷着药,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倚着门框便已经泪眼婆娑。
“父亲,”木霭转过头来,看着暮父这般形状有些好笑,整只杏眼里笑意弥漫眉角弯弯,“您一哭我可要心疼了。”
暮父听说自家娇娇儿要心疼,立马要憋回眼泪,憋了半天眼里还是一片水蒙,更觉自责又委屈,纤细的腰身弯着哽咽不及。
木霭几步踏上了前松松拥住了自家娇美的父亲,一只手在他背上踩着节律从上至下轻轻抚摸,耐心地哄着:“父亲,没事了,我的伤看着吓人其实不重的。”
“胡说,都休养了一个月了,”暮父控诉地指着木霭脖颈上的手腕上的脚踝上的绷带,越指越心疼,语声更是委屈得不得了,“你看,还没好。”
随即想想,语气恨恨的,“都怪父亲没用,保护不了你,明明知道娇娇儿受了委屈还不能去杀了那混蛋给娇娇儿讨公道……呜呜……”
木霭神色复杂。
她窝在芭蕉小筑阁子里都听闻了魏王这些日子没少被暮相连哭带闹一哭二上吊的折腾得不行,闹得满城风雨,为了保护自个儿传说中的私生子简直算得上忍气吞声,哪里没讨公道了?
君君臣臣,暮父能为她做到如此,已经很好很好了。
她再前了一步把脑袋缩在暮父怀里,语带小姑娘的欢喜调笑,“父亲,没关系的,我很开心,您该知道这次打架我可没吃亏。”
说到后面语调不要太得意。
暮父自然也知道徐沭那小子这次也没讨得好,不然更要闹得厉害,可是,想想那么个玩意儿哪里及得上自家娇娇儿金贵,还是他们家亏了,呜。
“还有,”暮父十分愤恨,“不是说十三是最好的刀么?怎么这般的没用,连娇娇儿都护不住!”
那是因为刀太漂亮了她没舍得用来炮灰,不然若弃了十三用来断后,她也不至于完全逃不出去。
可话说回来也是她自己没选好方法惹了怪物逆鳞,怪不得别人。
“父亲,他是吾的人。”木霭语气严肃。
暮父本来听着又要控诉,结果一看见木霭严肃的脸色立马焉了,讪讪地撇嘴:“知道啦,是你的人你的人,没动没动,死不了。只是他要是还这么没用,必须换掉,必须!”
“嗯,”木霭抱了抱暮父,“父亲,吾想明日就上朝。”
“不行不行。”暮父坚决摇头。
“嗯,就这么决定了。”木霭再抱抱他,下了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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