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病娇女与废太子的凶残人设(2/2)
木霭眨巴眼,余光瞥一圈众人神色,见他们由雷劈一般渐渐回神转为理解,恍然大悟,欣慰,然后无地自容,然后……
好吧,是她脑补过头,众人实际接受的出乎意料的快。
大概源于小姑娘“懂事”的品行和古怪的性子,加之又小还受了大刺激,此刻反常一点反倒显得正常。
“娇娇儿……”
“呃?”木霭闻声转头,对着暮父,水润无辜的杏眸朦胧软糯。
“……”暮父一梗,眼看自家窝里横的闺女竟然对自己也变得这么柔软。这得是受了多大委屈啊啊啊,想着又嚎啕了出来,“吾的娇娇儿啊啊!”
木霭:……
这下换木霭一副被雷劈过的呵呵表情了,但小姑娘年幼,看着松软娇嫩,这表情在她面上只显得萌哒,瞬间逗乐了好些长辈,房间里原先凝重的气氛倒是被这破坏了七七八八。
老者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右手点着拐杖,另只手就捏着衣角边趁着木霭失神慢慢慢慢地,从她手心里抽走完了衣摆,待抽完后也不转身,“哼。”
扬长离去。
那个原来负责安抚的秀美妇人看着连忙跟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对着她挤眉弄眼,小声传话:“丫头乖,好好休养,姨会找机会再来看你的。”
“咳,”又一个翩翩君子风范的年轻男人握拳在唇边磨蹭片刻,几步上前走到床沿躬下腰。
他颇不自在地伸出大掌来揉了揉小姑娘纤软的发顶,温声哄:“小丫头,乖,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大族老他……”
“我知道。”这样爱之深责之切的情感,她曾经无比熟悉过呢。
“呃?”暮松勒没想到暮霭会回声,低头看了看她,没想到映入眼的却是一双青黑悠悠明澈异常的瞳子,他哑然片刻,随机也跟着笑了起来。
君子雅致温润如玉,莫不如此。
然后轻轻抱了下小姑娘纤细的腰身,与妇人一起,负手离去。
其他人有的给个安慰的眼神温声说几句,半点不提投塘的事,只说好好休养身子云云,有的放点小玩意,也陆陆续续离开,最后还不忘几个架走了无声泪流洒满了衣襟,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暮父。
门又重新关上。
“不,不要!我不要离开娇娇儿,娇娇儿啊……不要丢下为父!”暮父的嚎声渐行渐远。
木霭重又躺下,等脚步声完全远去后才慢慢抓紧衣襟,大力喘息着,平复着胸腔里的心悸和全身每一寸筋骨的孱弱,良久,才感觉恢复了丁点气力。
果真,天上掉的馅饼也不是那么好啃的,木霭摸摸自己如今瘦的一掐就断的身子骨,这么副身子,甚至完全不需要用专业知识,但凭常识都能知道必定先天不足注定早夭,只是……
没勇气就这么憋屈地去死有什么办法呀。
木霭自嘲地打趣,苍白病弱的面容上,一双睫羽轻巧垂着,杏眼润而黑,幽幽潋滟。
良久,她起身踱至窗前。
风从窗外灌进,吹起少女绣制精致的艳色裘衣边角,坠着东海珠的绯色衣裾翻飞,似欲临风而去,又若随风而来。
阁下清秋十里铺金桂,山色枫红映湖光,有些像是那个惊鸿一瞥时启动血契强制绑定成为她未来主公的帝子的那对漂亮眸子。
“霭的主公……可不要让我太失望呵……”
可惜无数事实证明,现实往往可以比你想象的,还要骨感一点点!
清晨,薄雾暝暝,暮府芭蕉小筑。
小筑位于暮府后侧,四面绕湖,垂柳为栏,隔开周遭纷扰,仅以雕镂虫草鸟兽的东边木桥为媒介连贯着整个暮府,环境得天独厚的幽僻宁静。
少了娇嫩易折的花卉,筑里偏于爱好森木,尤以高大长青枝繁叶茂的香樟榕树一类为多,稀疏有序的布散着,宁谧生机又不显得阴仄。
木霭一个人居住其中。得益于原身小姑娘敏感脆弱的独居习惯,她一个人延续“旧俗”,占地为王得十分顺利。
但她此刻表示心累,环境再惬意也挽救不了她要崩了的心境。
“系统君,这么凶残的人设真的好么?”
木霭一只手托着质感特别的木碗,咬着光滑细腻的木勺子,一只手摆弄着身边桌上的几堆木简,堆高,推下,堆高,推下……重复着幼稚无聊的行径。
【凶残?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
木霭单手拎起一把竹简晃悠,“诺,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些。”
她昨晚托着病娇体质熬了整夜才稍稍整理好了现在的基本处境,加之托暮父找来的情报和自己模糊的印象,也大致推断出了当时的情况。
沉入塘后救她的该是个衣饰华贵的贵族少年。
而后来狗血泛滥的机缘巧合下签订了血契的人却不是他。纤瘦弱质,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手臂抱着原身这样纤弱轻巧的姑娘都会脱力地大幅度颤抖,衣物粗糙还划伤了原身薄透脆弱的肌肤。
基于这些,她本没对未来主公没报太大希望。
不是世子也可以是其他公子,甚至平民士卒也不是不可以,做不来谋朝篡位的枭雄我们可以欢快地换块地另辟疆土,可是,为什么会是没一兵一卒还备受打压遭魏王嫌恶臣民不齿的谋害兄长罪恶昭昭的前任废太子?
给她这样一副喘口大气都能随时挂给她看的身子,却想要她托着个累赘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去拯救宇宙,呵呵。
“你怎么不叫我去上天呢?”木霭整个人懒懒的,又含一口晚里温热的小米粥,表示被这个冷酷的世界打击到了,要缓缓。
【这个位面有限制,不允许修仙。】
……所以说还真可能有这么无理取闹的设定啊,木霭一时想翻白眼,不过鉴于系统看不见想了想还是省了力气,继续一口一口咽着小粥混吃等死。
小筑外却是一副和小筑内的颓废散漫截然不同的氛围。
一连几日不见自家孱弱病娇的娇娇儿出阁门,暮父愁得几次在阁楼前抹泪,又顾虑着往日娇娇儿嫌弃自己哭啼的样子不敢破门上前,急得简直要生华发。
筑外气压一日低过一日。
这日,天朗气清,暮父挽袖子扎面巾,整饬好了一副入室劫掠的装扮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阁门终于打开了。
高挑纤细的少女着了艳丽色华裳,衬得容色娇艳生气,缓步走出,天光云彩共华颜,曦光温柔流泻在少女精致素淡的眉眼上,沐浴在光下,看着甚是旷怡幽雅,如泼墨画。
暮父本在用青巾掩了面目光躲闪准备撤退,却不妨让自家娇娇女姿容曼妙的模样一瞬间闪瞎了眼。
俊秀文雅的半边脸面顿时又是欢喜又是委屈,看着甚是惹人怜爱。
木霭看得哑口无言,却不知为何心下温软一片,大概是原身残余的亲情?
顿时笑意更深,一双水润杏眸清和温软,轻轻唤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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