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2/2）

赵森一手扶着冬儿，神情又是不忍直视：“姑娘还是回去吧，御王仪仗已经过去了。”

“.......”

一路上回想这些日子，楚晔说不来，其实还是来了三次，不过每每都带着阂首低眉的离木，踏着夜色，一派端华的来，一派潇洒的离开，温和中带着高冷，总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先是带着赵森来给她诊病开了方子。后是要她弹了一晚的琴，他就坐在一侧看乐谱，在离木的伺候下，坦然舒适的拿她当成背景音乐，走前总算记得和她清算了一番，之前去青楼找乐子一事，十分温和的威胁她再去这样不干净的地方，留园上下鞭刑一个都跑不掉。最后一次就是赐婚旨意下来前一天，来通知了她一声。

她心中的波澜最多的，就是奇怪自己拿得起放得下的气度，在楚晔身上实行的如此困难。

大学时音乐学院编曲系的师哥慕因，也是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只因她去旁听了他们系几节听音课，他就在她下课时堵了她一周，如胶似漆四个月，热恋时她带他回和君君一起住的小屋，君君说慕因在她不在时对她色眯眯不是个好人，脾气上来就将他赶了出去，再没和他多说过一句。

后来看他身边来来去去各色师妹学姐，也不曾泛起过什么波澜。再后来她被一个校外的成熟男人追了几个月，经不住日日体贴入微，结果悲剧的被小三，也是拆穿的第一时间把他从生命中剔除。

想来想去大约还是现在闲的太厉害。原是因为一路捡了好几个姑娘，想着要在这里帮她们安家，委屈一段时间，那时候冬儿他们忙起来不让她乱跑，在家会有点冷清无聊，但也不算难受。直到梁下影同白燮来了后生活才充实起来。

不论十二乐坊还是食肆，如今已经不用她操心了，只是楚晔来了以后画风突变，他给了她爱意，却剥夺了她心中的安宁。现在想想日子还是那一路上颠沛流离的时候，更快乐些。

在水云间，春风中行过的那些波浪一般金色的菜田，河流映着蓝天花木，美如展开的画卷。云雾缭绕锦绣层叠的山峦，露宿时在幽深旷达的山林间，围着篝火对着皎月朗星，弹上一曲。每一处美景都叫她心情豁达祥和。

而如今她心绪纷乱一如朝局。连着几日，听闻湖安县知县被报复，受了重伤。此事在读书人中引起哗然舆论，而后皇帝拖着病体亲自审讯了田恒傅，换了一年卷子给他，竟然连题目都审不清，一篇文章写的驴头不对马嘴，被当场赐了杖刑打死。一时朝野动荡，互相攀污人人自危。

此事两方折损不少，拔起了萝卜带出了泥，其中盘根错节，兵部侍郎李鹤，主考官浦辰。连同一品的太师因为收了几百两银子也被卷入其中。三品京兆尹田松于在内四人被斩首。田家被抄，一家大小十八个官全部被革职，除此之外涉及该案而受到惩处的达九十多人。

舆论之中，朝中忙着株连，排除异党的争吵不休。而御王一改平时少言的态度，在朝上软硬皆施，将事情平息，先是逆水行舟将其中七十多人的惩处暂且按压，肃清了吏部，惩处了牵涉深的二十几人其中御王麾下占了大半，又得了皇帝首肯，主持将三年一次的秋试，加试一场，定于第二年秋天招开。一时间，忙着蜚语流言的读书人，又忙着回去念书了。

此番田氏科场案纷乱下来，已是临近年节，连着两夜漫天飞雪将尹都没在皑皑白雾之中。呈晚裹着斗篷在楼上眺望银光无暇的尹都思考今年该如何过这年，刚来这里的年节，北方天地间雪，如今这飞絮静谧的雪大有不同，留园的雪景之中......充斥着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