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毕业季撞上分手季（1/2）

——终究你不是陪我走下去的那个人。

余笙与方童分手的时候，一度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大学四年，所有的美好与青春都给予一个叫方童的人，但却在毕业的时候接到了分手通知书，赶上了毕业分手季这趟列车。

六月，总是一半伤感一半别离，一半东奔西走，一半独自闯天涯。南方的六月，杨柳依依，当炽热的高温遇上梅雨时节，总是会在闷热无比到极点的时候来几阵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让人措手不及。

方童撑着余笙送的黑色折叠伞，站在21栋的女生宿舍楼下等余笙。雨还是不停地下着，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有雷阵雨，还真是百年一遇的难得准确。豆大的雨滴似乎渐渐地变小了，淅淅沥沥的雨中带着夏天独有的燥热的味道。也许是等得有点久，方童望了一眼手表，点燃了一根烟。

余笙未遇到方童之前，最不能容忍的味道就是烟味，印象中的烟味，那就是一群老男人不停抽烟充斥着整个房间的烟臭味。但就在方童出现后，余笙意外地妥协了。也许，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愿意为他放弃内心的芥蒂与厌恶去包容他的所有。

余笙原本以为，这辈子会讨厌烟味到底，却在方童的身上闻出独特的气息，当烟草味与方童身上的味道混杂一起，产生奇迹般的效果，余笙定义为这是一种好闻的味道。而可笑的是，曾经，余笙无数次用抽烟当做借口拒绝过不少爱慕她的男生。原来，所谓的标准，是有双重衡量的标准，可以因人而异。

有人说，要把毕业照当成人生的第二场婚礼来对待。一样是鲜花与气球的组合，一样是需要一套特定的服装，一样是摄影、摄像不停的定焦，一样是来自四海八荒亲朋好友的祝福与见证……而对于女生而言，妆容成为这场庆典至关重要的一笔，当然，在这场重要的庆典上，每个女主不可缺少的就是一个隆重的出场。

方童望着从女生宿舍款款而来的余笙，粉妆黛眉，眸若星辰，梳着半扎式编发显得格外楚楚动人，白色衬衫与黑色短裙下，6厘米的黑色细高跟鞋上，露出一双大白长腿带着一丝小诱惑，是谁的妆容悄悄惊艳了时光，是谁的装扮掀起了心中的涟漪。

余笙是美的，典型的温婉南方美女，白皙水灵，娇小柔弱，是会让大部分男生萌发保护欲的那一类女生。还有一点就是，余笙的声音特别好听，柔柔糯糯的，细语柔声中带着一丝甜甜的味道，似南方温柔的水乡，似午夜入梦的摇铃。

从小到大，余笙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录里，全班同学对她最多的留言就是余笙是一个文静、温柔的女孩子。估计也就只有与余笙亲密的人才会知道，余笙一点也不文静，一点也不温柔，疯起来的时候比谁都疯，倔起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除去父母之外，亲密的人就是男友方童，以及余笙的好姐妹，于瑶。

余笙看见雨中撑伞等待她的方童，依然帅气的面庞，白衬衫、西裤与皮鞋的正装装扮，褪去了平日里的青涩，多了一份成熟的稳重，扬起微笑轻轻喊了一声“童童”，轻快大步地走向方童。

于瑶调皮地从余笙的身后跳出来，“呆童，盯着我们家笙儿看了四年还看不够吗？娶回家去算了。”

方童没有答话，拉着余笙到自己的雨伞下，“我撑伞就好。”余笙嘀咕了一句，“没想到今天还是下雨了”，微笑地收起自己的雨伞，方童顺手帮忙提起余笙装着学士服的袋子。

于瑶飘过来一个白眼，“又在撒狗粮了！你们俩在我面前腻歪了四年，毕业也不放过。童童，我们家余笙今天美呆了吧。”

“恩，很美。”

余笙想起一大早就从被窝里被拉着起床，之后一个多小时，于瑶在自己的脸上涂涂画画。还好，也算成功了。只是方童今天有些异常的安静，是因为毕业了吗？

余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童童，你今天特别帅。”

“哦。”

“童童，你的学士服呢？”

“在班长那里。”

“童童……”

于瑶踩着恨天高加快脚步，“受不了你们俩腻歪，先走一步，校门口见。”

粤大的校门口，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到处都是鲜花、气球与玩偶等毕业礼物的祝福。今年的中文系与外国语系安排在同一天拍照。粤大出了名的美女如云，而中文系与外文系的美女更是数不胜数，精品中的极品。看着这一张张顶着精致妆容的漂亮脸蛋，以及那颇有心计的一个比一个更短的超短裙。估计今天中文系与外文系的这一场毕业照又会是今年粤大毕业季的最大看头吧。

余笙与方童到达校门口的时候，雨刚好停下来，天空放晴了。

于瑶已经把学士服穿上了，正在与同专业的几个小姐妹拍照，“笙儿，快把学士服穿上吧，我们系要拍集体照了。”

方童贴心地把学士服拿出来，帮余笙穿上学士袍，扣上扣子，套上粉色的垂布，余笙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小笙，小蹲一下，戴学士帽。”余笙本来就有168的身高，再加上脚上6、7厘米高的高跟鞋，对于178的方童而言，几乎是相差无几。方童小心翼翼地帮余笙戴上学士帽，整理流苏的时候，望着眼前恬静的余笙，有那么一刻竟出了神。

余笙疑惑地问：“童童，你怎么了？”

“没事，小笙。”

摄影师傅喊着：“中文系的全体师生请到合照台这边集合拍照。”

于瑶听到赶紧跑了过来，说：“童童，我先劫走笙儿啦，相机给你，在台下给我们多拍些照片。笙儿，走吧，我们快去占一个中间显眼的位置。”

于瑶把单反塞到方童的手里，方童接下相机，“去吧，我在台下等你。”

“童童，记得远、中、近景，全照，特写都不能放过，”话语一落，于瑶拉着余笙风风火火地跑向合照台。

余笙转过身来望着方童，人群中安静地有点异样。

摄影师傅举着喇叭大声喊：“最后一张照片，请同学们摘下学士帽，兴奋地往头上抛，表情一定要开心。”

“3、2、1！”咔嚓一声，画面定格，笑脸与学士帽，放飞的梦想与追逐，四年的粤大生活好像随着学士帽的落地也象征性地结束了。

余笙突然想起第一天到粤大的光景。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下，带着兴奋与好奇的心情与父母一起走过学子路，到图书馆、情人湖、环湖路逛了一大圈，之后在学校饭堂吃了午饭，爸爸还一个劲地夸学校饭食不错。最后，爸爸妈妈帮忙收拾完宿舍后，准备离去的时候。妈妈说：“笙儿，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妈妈爸爸就陪你到这里了。”

最终，余笙为了不让爸妈担心，红着眼眶微笑着目送爸爸妈妈离校，强忍的眼泪却在回到宿舍的那一刻忍不住落下。

年少的时候，多少次渴望自由，多少次梦想一个人闯荡，当真正开启一个人的生活时，心里却难过得说不出那种酸酸的滋味。内心深处，终究不过是一个念家的脆弱小女生。

可惜的是，余笙的爸爸妈妈没有来参加毕业典礼。一来妈妈近来身体不好，余笙不忍妈妈舟车劳顿地奔波；二来自己与方童商量之后，还是觉得不要过早把恋情曝光。几度思量之下，最终余笙以学业繁重，毕业事务繁琐为由拒绝了父母到来的要求。

于瑶激动地晃动着余笙的手臂，“笙儿，我们毕业啦。”

“是呀，瑶瑶，毕业快乐。感谢四年有你，真好。”

“我的笙儿，毕业快乐。”

集体照结束，同学们纷纷散开离去，或是三三两两拍照，或是与亲朋好友拍照。余笙与于瑶走下合照台，校门右侧牌匾前，一群亲友团已围在一起等待着两位美女回归，其中，有社团里的师弟师妹，有其他专业的同级朋友。而人群中，余笙一眼就看见英俊的方童，脖子上挂着相机，手里拿着一束花。

“毕业快乐，小笙。”方童捧着蓝色妖姬送给余笙面前。

围观的朋友们高兴地纷纷起哄。从大一到大四，这群朋友见证了两个人的爱情，一路甜蜜到底，如今毕业了大家还不抓住最后的机会调戏一下。

“哟哟哟，你俩一路够甜的哦。”

“童童，这花送得可以哟。”

“童童，干脆求婚的了。”

朋友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余笙开始脸红了，带着小羞涩地接下了蓝色妖姬，“谢谢，童童，毕业快乐。”

“童童，为什么是蓝色妖姬，而不是红玫瑰呀，鄙视你。”

余笙轻轻地捏了一下于瑶的手，“瑶瑶，你别跟着起哄。”

“于瑶，小笙最喜欢的花是蓝色妖姬，你又不是不知道。”

“恩，我喜欢蓝色妖姬。”

方童的舍友贾俞忍不住调侃，“哈哈，看看我们的余笙，完全一副小媳妇样，夫唱妇随。”

“瑶瑶师姐，我代表我们文学社送上的祝福，毕业快乐。”文学社的小一届师弟邱小继捧着一束向日葵与一小盒礼物送给于瑶，打断了大家的起哄，“瑶瑶师姐，祝福前程似锦。”

向来大大咧咧的于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师弟，谢谢大家。”

“笙儿，毕业快乐，幸福就好。毕业礼物，回去再拆。”邱小继从来不喊余笙师姐，在邱小继的眼里，余笙一点都不像师姐，反倒像个小师妹想保护起来。“笙儿，明年我……我们这群师弟师妹的毕业照，希望还能见到你。”

余笙接下精美包装的礼盒，笑着说：“谢谢师弟，明天你们毕业的时候我们都会回来看你们的。”

于瑶迫不及待地说：“我们赶紧拍照吧。”

“童童，你先去准备集体照，我会在台下给你拍照。瑶瑶，你带着大伙一起先去图书馆拍照，我们一会就来。”

“知道呢，美丽的笙儿小姐姐。”

镜头下的毕业照是彼此无邪的笑脸，奇葩的动作，搞怪的肢体，要多疯癫有多疯癫，要多无节操有多无节操，毕竟，青春再疯狂再荒唐也就最后这么一次。今天过后，留在镜头下的画面都将成为那些年不可磨灭的记忆。

粤大的校门口直到图书馆，乃至教室，有人求婚、有人裸奔、有人磨树、有人kiss，什么样的对白、动作都有；学生装、中山装、旗袍、小丑、卡通人物，什么样的造型装扮比比皆是。似乎，每个毕业生都在挥洒着最后的热血，拼命地在毕业这场盛宴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余笙、于瑶、方童与贾俞都是今天毕业照的主角，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已经在图书馆门口、大厅，一路拍到里面。余笙喜欢图书馆，阳光洒进，站在书架前耐心地寻找一本感兴趣的书籍，找到之后，你可以坐在图书馆待上一整天，从白天到夜色朦胧，就只为了安安静静地看一本书、一个故事。

以至于几天前余笙和于瑶在讨论毕业照拍摄地点时，出自于对图书馆的喜爱，余笙坚决地选择了图书馆。粤大的图书馆坐落在学校的东南角，6层楼高的方形建筑物，馆内以红木书柜为主，颇有古色古香的韵味。毕业期间，图书馆也是全天开放，管理员并没有阻止学生的到访拍摄，只要不喧哗，皆可入馆留下最后的回忆。

余笙见与伙伴们几乎都单独合照了一遍，拉着方童两人悄悄在角落一处拍照，假装认真看书的模样，两人共看一本书的甜蜜……

“你俩能不腻歪吗？留点时间给我们这些路人朋友好吗？”于瑶看不下两个人一路撒狗粮忍不住开口，“笙儿，过来，我们两姐妹拍。”

余笙嘟嘴无奈地摇摇头，“来呢，瑶瑶小姐姐。”

“笙儿，与我拍多几张照片吧。”邱小继挡在姐妹两人的中间。

于瑶假装生气地拍打了邱小继的头，“邱小继，你眼里只有笙儿吗？咋不和我多拍几张？”

“瑶瑶姐，我这准备先和笙儿拍完再找你嘛。”

“这才差不多。”

一直到中午12点，于瑶嚷嚷着肚子饿，大家才结束毕业合照拍摄。

方童提议，大家一起聚餐吃饭，但由于毕业期间，大家事情比较多，行程不一，所以三三两两地散开离去。留下方童、贾俞、余笙与于瑶，四人前往常去的“甜心”解决午餐。

甜心是一家西餐、简餐、中餐、小吃、饮料集为一体的美食店，做的东西也符合学生的喜好，颇受粤大师生的喜爱。大概是一整个早上的折腾，大家累得都没什么胃口，几人随便点了些吃的坐了下来。

余笙、于瑶拿着相机，凑在一起看早上拍摄的照片成果，“笙儿，你看，文学社大家一起的这张合照照得不错。”

“恩，瑶瑶今天拍的都很好看。”

“看，我们专业女生撩腿太性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