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离（1/2）

冲天的浓烟掩盖了天空原本的颜色，战旗在烽火狼烟中飘扬。

马蹄声，跑动声，喊杀声，刀剑碰撞的声音混作一团，似是真实，仿佛又不是真实。

齐暄觉得自己一会儿像是沉入熔炉，一会儿又像是坠入冰窟，忽冷忽热让他昏昏沉沉，就在他陷入迷茫之时，只听耳边传来一声轻唤。

“取箭吧。”

此时胸口压着的那块巨石好似被人撼动了一下，迷迷糊糊中觉得呼吸顺畅了几许。有人拿着湿布擦着他的额头，有人往自己口中喂水，迷惘中他察觉，那水还有些苦。

“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

持续不断的高热已经让他分不清楚哪是现实，哪是梦境。

他迫切的想把眼睛睁开看清说话的到底是谁，却无济于事。几次挣扎过后他还是放弃了，他觉得他应该已经死了，放弃过后感叹原来死亡是这个样子。

他想着，仿佛看到那年杏花时节，他从战场归来。朱雀大街上，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自信的笑着，头抬得比谁都高。那时候他觉得，他现在可以证明自己不是那个一事无成的混世魔王，他也可以成为，大康人心中保家卫国的英雄。

可如今，父帅战死，三万关宁铁骑魂归案花岭，也许自己战死沙场，是最好的结局吧。

“齐暄，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许死！”

忽然一个女声响起，齐暄闻声一怔，待看清眼前的人，他张了张嘴，沙哑的嗓音颤抖着唤道，“云凰……”

面前的少女一脸愠怒，愤恨地瞪着他，还没等齐暄反应过来，只见那少女抬手，二话不说，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响起，齐暄心惊，终是睁开了眼，看到眼前陌生的环境，他下意识的惊醒。

我这是……还活着？

齐暄刹那间清醒了过来。

“你醒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齐暄这才发现他旁边有人。

他眯了眯眼睛，努力让自己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也终于看清那是个年轻少女。

她身着一身看起来古古怪怪的衣服，混沌的大脑只能让齐暄大体分辨出这女孩的衣着不是大康人，惊讶女孩会说汉语的同时，心中大骇，他不知道自己是兵败被俘，还是侥幸被人所救。

“你烧了三天了，我还以为你活不成了。”女孩笑笑，却看齐暄傻呆呆地发愣，皱了皱眉，伸手探了探齐暄的额头，有些担忧地说，“咦，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烧傻了？”

“我……”齐暄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容易憋出个字，但这声音哑的，让齐暄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想喝水。”

“哦，你等着。”女孩点了点头，二话不说跑出了毡帐。

齐暄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胸口包扎好的伤口，觉得阵阵闷疼。那群围堵自己的人射的这一箭，若是再偏些，他齐暄，现在怕是已经在地府与阎王爷喝茶了。

胸口疼，头疼，胃也疼，他受伤太重，虽然有所疑虑，但还是没有心思去关心这里到底是哪里。反正最坏的情况无非是被蛮金所俘，可就是被俘，就凭他这重伤未愈的身子，也是不可能逃走的。

门帘被掀开，齐暄的思绪被打断，视线看向来人，进门的除了那个女孩，还有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