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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万物复苏，又是一年的春天到了。小朱村培育杨树苗的农户，又到了收获的季节。

因为小朱村今年培育杨树苗的农户多，大家又都知道每家培育的品种和朱大旺培育的品种是一样的，来朱大旺地里买杨树苗的人不多了。必须得自己拉到集市上去卖，才能卖完。

小朱村育杨树苗的农户都开始挖杨树苗去集市上卖了。有的人家去地里挖杨树苗，是一家去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一晌就挖几百棵。朱大旺只有他自己在地里挖。因为唐冰雪白天要上课，晚上要辅导学生上晚自习，根本没有时间去地里帮助他。别的人家是两个人上午去集上卖杨树苗，下午赶集回来，两个人在地里挖杨树苗。等杨树苗挖出来以后，按十棵或者是十五棵一捆，查数捆好装车，晚上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就可以在家里休息了。

因为唐冰雪要上课，不能帮助朱大旺挖杨树苗。所以，朱大旺只得上午自己赶集去卖杨树苗，下午自己在地里挖杨树苗。很晚了，自己在趁着月光，手摸着，大的小的挑选在一起，查数、捆树、装车。

唐冰雪只能下了晚自习才能去地里帮朱大旺一起把车捆绑好，朱大旺在从地里把车开回来。这中间的辛苦，只有朱大旺自己心里知道。谁叫他娶了个当老师的老婆呢？就这样，朱大旺也从来没有埋怨过唐冰雪。因为他知道唐冰雪工作非常忙，根本没有时间去地里帮助他。朱大旺自己也知道，他为了供应考儿子想念上大学，他还得拼命的去给地里的土地要钱。人们常说“土里刨不出金子”，但是，朱大旺他就是要从自己的土地里刨出金子来。再苦再累，朱大旺也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因为他有两个别人都羡慕的，长得漂亮又聪明的孩子，有一个漂亮的媳妇，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

早上三点钟，不管天多么冷，朱大旺都得起来开着卖杨树苗的车，匆忙的往集市上赶。因为去的晚了，今年集市上卖杨树苗的人太多了，别说是卖杨树苗了，就是车也没有地方站。

因为今年赶集卖杨树苗的人多，光小朱村的就又十好几户。有时候，朱大旺拉了一车杨树苗卖了一上午后，还剩下很多没有卖完。朱大旺只得开着车，拉着杨树苗走村串乡去卖。不管买杨树苗的人给的价钱多么便宜，他都得卖了，因为小杨树苗放干了就没有人要了。别人家的卖的也不算太多，不过大家也都卖了一部分。

可能是上级领导的指示精神，让全公社各大队都要栽杨树苗。最后，又赶上公社收杨树苗要往各大队分发，小朱村各家各户育的杨树苗，也总算是都处理完了，收入自然比种庄稼强得多。

看到种杨树苗收入不错，又比较省劲，小朱村想育杨树苗的人更多了。外村的人也有人心动了。和本村有亲戚的，也去亲戚家的地里砍杨树条，准备下一年育杨树苗了。村上育杨树苗的人，一下子从十几户，增加了四十几户，土地也从二十几亩扩大到了六十多亩。有的人连正在长的麦子都犁掉了，准备往地里扦插杨树苗。

朱大旺看到一哄而上的村民们，都争着在自己的地里扦插杨树苗，好心的对他们劝说着：“如果大家都想育杨树苗，那明年肯定不好买，咱们不能盲目的大家都育杨树苗，到时候卖不出去就麻烦了。”

但是，挣钱心切的农民们，哪里肯听朱大旺的劝告？甚至有个人对朱大旺说：“朱大旺，你几年前就已经育杨树苗挣到钱了，怕我们学你育杨树苗挡你的道吧！我们育杨树苗又不碍你的事情，你就不用多操心下一年我们卖给谁了我们卖掉卖不掉，你就不用管了。”

还有一个人听朱大旺说不让他育杨树苗了，他不耐烦地对朱大旺说：“朱大旺，你是害怕车多了碍路吧！你是怕我们育了杨树苗挡你的道吧！就是我们育的杨树苗卖不完，那公社里不是还收吗？你放心吧！今年咱们各育各的杨树苗，明年咱们各买各的钱，咱们现在谁也不要管谁的事情。”

朱大旺听了那个人说的话，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他说：“大哥，你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明年你杨树苗卖不掉你就知道急了。你想着今年公社收了杨树苗给各大队分，明年不一定还会收。”

那个人听了朱大旺说的话，对他说：“朱大旺，你也不是公社干部，你自己操好自己的心就是了，你咋知道公社里明年就不收了呀？上级经常号召农民们栽树，明年也一定会收的。”

朱大旺听了那个人说的话，知道他劝说不了挣钱心切的农民们，他叹了口气，不在说什么，摇了摇头走了。

朱大旺看到大家盲目的育杨树苗，他给唐冰雪商量着，分析着说：“咱今年把四亩地的杨树苗卖完了以后，把卖过剩下的小杨树苗的根剜出来，集中到一起，能栽多少算多少，一棵也不在扦插。咱种二亩软枣，四亩桃苗。今年软枣种上以后，只要勤浇水，不缺水出来苗就不用再管了，因为到了明年才能嫁接。到时候，咱只用嫁接一亩多桃苗，一亩多杏苗。桃树苗、杏树苗这两年在集上都是抢手货。咱再用桃树苗嫁接一些绿化树，红叶李、红叶桃，榆叶梅什么的，等着碰运气吧！说不定这四亩地会给咱带来更大的收益呢？空出来的杨树苗地，再找韩大哥问问他，都种什么好？不一定种什么赚钱呢？”

唐冰雪听了朱大旺说的话，她对朱大旺说：“大旺。我还是这句话，咱家地里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自己认准的事情，自己去做，无论你成功不成功，我都不会埋怨你。”

朱大旺听了唐冰雪说的话说：“冰雪，我知道你有眼光，有了你的支持，我就什么也不害怕了。”

有了唐冰雪的支持，当别人都在一哄而上育杨树苗的时候，朱大旺改行了。他在自己的地里种着桃芽、软枣芽。村里的人看见了，有人说：“朱大旺整天瞎倒腾，育杨树苗刚能挣到钱，他又不干，又倒腾别的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