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UNEXPECTED！（1/2）

八月，《南面百城》剧组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横店拍摄。

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宋白刚回房间，王晋文、燕于飞和宋白三人开了视频通话。燕于飞告诉宋白：“这篇文章是雷波下面的人写的。热搜是旷日花钱把你买上去的。你不是主要目标，你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

“那主要目标是谁？”宋白问。

“宋白，你……”燕于飞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宋白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陆风好像有一周时间没有通话了，他和宋白有时差，但还是会隔几天有通信。宋白注意到王晋文一句话也没说，再看两人的神色问：“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吗？”

“你……”燕于飞心一横说：“陆风和……”

王晋文立刻打断了她，跟宋白说：“你回北京吧。电影撤资了。”

宋白一皱眉问王晋文：“啊？”

“《南面百城》，梦寐打算撤资了。”王晋文满不在乎地说。

宋白一头雾水，眉头紧皱问：“现在电影刚拍到一半，梦寐要撤资？是因为我的影响吗？”

燕于飞解释说：“不是……你还是先回北京吧，到公司我们再详谈。”

“我让lily给你买明早的班机，钟叔会去机场接你。”王晋文说：“航班信息等会儿发你。”

两人都匆匆结束和宋白的对话，宋白只好坐到办公桌边打开电脑，安排明后天的工作，连夜发给小学弟一张详细的to do list。忙了一个小时，总算把工作都安排出去了。

收拾好自己已经凌晨三点，宋白靠在床头正捧着《the wind in the willows》默读，看了两页就昏睡过去，脸贴在书上。这本书油墨味有点浓重把宋白熏醒了，发现床头灯还亮着。

宋白关了灯，又开了灯，拿起手机，关了手机屏幕，又解锁屏幕，打开微博，退出微博，又打开。她又上了热搜，无缘无故。关键词是：宋白追星。这只是表面的，点进去文章的完整标题是：宋白——这是爱情，这不是追星。里面罗列了宋白一路以来的男性朋友，包含陆风在内的十位当红男星。暗指宋白心机上位，最终和陆风走到一起。这十位男明星里，有两位，宋白根本从来没见过面。又是炒冷饭式的八卦和中伤。

原本已经消失在公众视野的宋白，因为和陆风订婚的消息而被重新关注。现在热搜一出，陆粉、宋粉以及两人cp粉又开始了大混战。一切又席卷而来，让宋白反感。离宣布订婚已经过去三四个月，为什么现在它出现了。这些无聊的破事，无穷无尽，就没有结束的那一天吗？这次又是冲着什么？陆风的新电影还是《南面百城》？燕姐和王晋文的神色很奇怪，梦寐为什么要撤资？

陆风怎么了？于是宋白打了个电话给陆风，无人接听，视屏通话也接不上。可能还在拍戏吧，宋白想。必须强迫自己睡一下，于是宋白关上手机屏幕，关了灯，闭上眼睛。睡不着，眯着。

第二天，宋白推着行李箱，独自回到北京。

钟叔把宋白送回家。王晋文和燕于飞已经等在门口。他们的神色很奇怪，宋白有些懵，机械地开门。王晋文把她的行李箱提进去，他从来不提行李箱的，至少从来没有帮宋白提过。燕于飞给她带了一份早餐三明治，她从来不会给艺人买吃的，她确实名义上也是宋白的经纪人。宋白去了一下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王晋文在做咖啡。正吃着，又有人来敲门，是廖小冬来了。

一切都太奇怪了。

“你们太奇怪，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吧。这样我觉得有点不堪承受。”宋白有点抓狂，又不想表现太过。

“所有人都先去客厅坐下。”王晋文说：“宋白，你先把手里的这个吃完吧。”

宋白咬了一大口后，咽下，然后把剩余的三明治放下。走到客厅给她预留的，正中的座位。

燕于飞和廖小冬分别坐在宋白的两侧身旁，王晋文坐单人沙发。燕于飞看看王晋文，王晋文点点头。燕于飞说：“两件事情，都和你有关。”

“第一件，梦寐撤资《南面百城》，这是公司的决定。并不是因为你的问题，只是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安排。剧本，我们决定授权给新路网。飞飞也已经和新路网的许总在洽谈了。接下去一周，新路网会派一个新的电影监制来跟你接洽工作，你把你手上的事情全部交接给他就可以了。然后，你可以考虑休假了。”

“第二件事情……是关于陆风的。”燕于飞顿住了，看了一下宋白。

“他怎么了？”宋白眉头紧皱，神色担忧：“他……受伤了吗？”

“不是不是，他人身安全没问题。”燕于飞安慰宋白，拍拍她的肩。

宋白送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没出意外没受伤就好了。

“是他和梁津津……”燕于飞垂下眼睑说：“他们被雷波拍到了……一些照片和视频。我们还没有看到具体资料，但是……雷波工作室已经准备周五晚八点公布出来。旷日把你买上热搜就是为了转移大众视线，为陆风多争取一点时间；抹黑你，也是为后面陆风开脱做好准备。而兆泽已经放弃梁津津了，所以他们会顺势踩你或者陆风，看风向。所以……你怎么想？”

宋白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梦中，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右手无名指，空空荡荡。她觉得很费解。整个人都很晕眩，用力眨了眨眼睛。嘴角努力微动，吃力张开嘴说：“我不知道。”

“我怎么想是什么意思？”宋白喃喃自语。

“梦寐不能任由别人抹黑。”燕于飞说：“你先冷静一下，但是，我们也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把伤害降到最低。不能让兆泽乘火打劫。”

宋白这时候才觉得凌晨说得没错，他们根本不在意你在经历什么。宋白冷笑：“在见到陆风之前，在了解事实真相之前，我没有想法。”

“雷波！现在不是别人。是雷波工作室已经公开说了，周五晚八点！旷日都tm拿你去挡枪子儿了！你还有什么事实真相需要了解？”王晋文说：“你还是尽快接受事实真相，想办法解决。”

宋白看着他，满腔怒火一下涌上太阳穴，压不下去。宋白站起来冲王晋文怒吼：“你tm就是一个毫无情感的、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卖了！”

燕于飞和廖小冬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宋白。

“你什么意思？现在是你未婚夫陆风出轨，tm关我什么事儿？”王晋文皱眉大声反驳。

“这是两码事。”宋白握紧微微颤抖的拳头，清晰而大声地说：“我说的是《南面百城》，公司的决定，不就是你、”宋白转而指向燕于飞“还有你”又转回来面向王晋文说：“你们俩的决定吗？”

王晋文笑叹了口气，这种时候宋白竟然还在跟他争论《南面百城》的事。王晋文耐心解释说：“拍不好的，两部电视剧已经把这个主题都拍烂了。让新路网接盘不好吗？他们可以靠吃前两部电视剧积累的观众，完全可以稳赚不赔。”

宋白控诉：“你们一声不响就把我的剧本卖给了许一飞。梦寐撤资，电影还怎么拍下去？好，你说新路网会接手，他们自己也有经纪部。那这么多梦寐的演员怎么办？他们面临的是什么？既然稳赚不赔，你又何必要撤资？！”

“因为梦寐资金链出问题了。”廖小冬说：“财务部的林湘是王匡壁的人，她把梦寐账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转给了王匡壁海外集团。”

宋白突然呆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原来远超她的理解。也许因为她的浅薄，这个世界突然决定要抛弃她了。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属于她，它根本不曾打算接纳她！

这一刻的时空凝结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整个房间安静得能听到20层以下平地上，公交车启动压过马路的声音。

除了廖小冬，其他人的手机都响了一阵简短的提示声打破了沉默。公关部转发过来的，又有新故事了，新热门文章标题：仓促订婚，宋白见陆风家长，被一票否决；陆风与前女友合体新戏开机。正文自然是一通胡扯，这种东西，看个标题也已经够够的了。

“开始了。”王晋文把手机递给宋白说：“你最好能快点联系上你的未婚夫。”

在宋白坚持让所有人都离开，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剩下她一人呆在房内，她光脚枯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板上，从日落坐到天黑。黑暗中，她也没有开灯。一直坐到拂晓，她只觉得腰快要断了，好痛。整个人都麻木了，只有那几节脊椎的痛感。

这天下班后，王晋文没有回家，就一直坐在楼下车里，停在小区外面不远处的一盏路灯下。入夜后，王晋文看着四周的万家灯火，隔段时间拍张照片。放大照片，数了十几遍那幢楼层，第20层，她那个方格，漆黑一片。钟叔架着眼镜在驾驶座上翻看着一本书。

“钟叔，你在看什么？”王晋文百无聊赖，关上手机屏幕问。

钟叔用手指夹着书本，合上，把封面给王晋文看，他降下眼镜冲王晋文说：“宋小姐买给我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