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人皆存恶（1/2）

疏渺跟着黑白无常走了，胳膊上像模像样的套着两根有他大腿粗的寒铁链子，走的时候他只朝她眯眼笑着，抛了个媚眼。

苏鸾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是不是一如他行事作风一般乖戾怪异。可见到他笑，她也只会朝他笑着。

“苏鸾，他是一个麻烦的家伙。”

见苏鸾从那个妖孽走了，便痴痴傻傻的发呆笑着，赤敖摇头下定决心要打醒她这个小小的被守护者。

“之前只觉得眼熟，你说他的名字我便想起来了。疏渺，那只被上面追杀至妖界，被妖界逐出，去恶鬼道称王的臭狐狸。”

成王？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苏鸾眨了眨眼，脑子里冒出了疏渺摇着尾巴在睡着的老虎头上蹦蹦跳跳耀武扬威挥着旗子的画面。

“不是那么简单的。”见她肯定注意力又跑题了，赤敖又气又想发笑，“那个家伙为了喜欢的一个人类女人每隔一百年便去阎王殿大闹一番，次次非要闹到被阎王扯断他的一只尾巴扔到外面去，他才作罢。这么一算，他竟大闹了九百年，这一次回来，不一定有没有气回来还说不准呢。”

“原本他是个乖巧可爱的狐狸，被上仙点化收为徒弟，因为长的出奇的好看，所以无论上下，大家都喜欢他。可是几百年过去，他愈发变本加厉了起来，性子也变得愈发乖戾，几百年前我曾为了报酬，围捕过他一次，见了一次面。如今，他戾气太重，我竟认不出他。”

尾巴……

苏鸾想起之前在他身后看他化出耳朵和指甲，还以为他是狗之类的属性，原来是一只狐狸。从未见过狐狸的她不觉兴奋了起来。

“他不可能爱你，喜欢你也不过是假话，他那个家伙性格怪异的很，你不要被他骗了。”

被赤敖平淡说出的实话打击到，苏鸾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她因为他堕入恶鬼道是真，他不爱她也是真。但要是说一切都是因为他，全部都是他的错，那……便不是真的了。

苏鸾忽然理解赤敖为何平静的说出不怨自己和奶奶的话。

因为很多事情并不是临门一脚的人能真正决定的。一步步积累、排成一副无法挽回的多米诺骨牌一般的事实的，是那一份份人类的软弱，逃避，和贪念。

每个人都是如今这一“恶”的根源，都是这一“恶”的添柴者，都是这一“恶”的导火线。

“痛吗？”

想起赤敖堕成妖兽时流下的血泪，苏鸾抬手轻轻的触着赤敖眼下的两道血痕。

赤敖清澈的眼睛里反射出的自己是那般的虚伪，苏鸾看不下去，避开了直视他的视线。

“苏鸾。这也不是你的错。”赤敖拉住苏鸾收回的手，强迫她再次与他直视。少年状的脸上，赤红的瞳孔微微收缩，白皙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苏鸾只觉一股暖意从手心涌上心头，那优雅精致的少年散发着极其柔和的香气，包裹住了她的全身，“无论如何，我们先解决掉眼前的事情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