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涕虫（2/2）

“那简直太好了。”

机关兽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愉快，我朝阴暗处走去，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我，盯着我的背影。机关兽的声音越来越兴奋，说：“你准备把我送到哪里去？”

“地狱。”

我临近阴暗处旁，突然停下来。而我背后，一张如同沥青般的黑色粘状物朝我笼罩而来，黑色粘状物上还有双眼睛，血红的眼睛，就是刚刚看到的机关兽的眼睛。

锵。

我冷冰冰的声音说出时，一道铮鸣声，嗜血魔剑寒光一闪，滔天的魔气升腾，只听得次啦啦的声音，还有痛苦的嘶吼声。

寒光一闪，直接划破那黑色粘状物，一分为二，我身法一闪，躲开粘状物的攻击，两片恶心的黑色粘状物落地后，竟然涌动着，朝彼此移动着，碰到一起后，合二为一。

黑色粘状物退到阴暗处，临近阴暗处，我堪堪看清楚里面的地方，赫然是一片片小的粘状物，蠕动着，看起来极为恶心。

那黑色粘状物竟然是粘涕虫。

不是别得，就是虫，而且是特别恶心的虫。

那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盯着我，但是看到我手里的那把嗜血魔剑时，却露出惊慌的神色。

此刻机关兽生气全无，看来是粘涕虫破坏机关的，然后冒充机关兽，怪不得他不能移动，他根本就不是机关兽。

能够模仿人类说话，已经是恩惠。

我看着粘涕虫护崽似得，护着身后的那些小粘涕虫，说：“粘涕虫？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逃进来的。”

“逃？”

粘涕虫说：“我被司马家的人追杀，躲进山体内。他们追杀的我那么惨，我难道不应该破坏他们的机关，杀他们的人。”

我笑笑，说：“看来，你还是挺聪明的，懂得利用人的人性。”

“哼，看多人类的假面具，自然能够学的会。但是，我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骗你的？”

“我不是自作聪明的人，但你却自作聪明。其实有些情感，不是你挑拨离间就能完成的。如果我再多关几日，神智不正常的时候，你再骗我说，能够指引我出去，那时候我肯定就是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跟着你的指引，落到你的陷阱里，然后被你的这些孩子吃的连渣都不剩。”

粘涕虫化成手掌的模样，手里还握着幻化的刀，冷声道：“没想到，还是没有学全人类的狡猾，是我失算了。”

“不是狡猾，是机敏。”

“你们人类总是善于给自己找借口，我看得多了，既然要杀我，那么就来吧。”

那把幻化的黑色的刀，还挥舞着，发出呼呼的破空声。但是，粘涕虫的话，使得我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说得他好像是受害者似得。

如果我没有防备，怕是已经被他攻击到，说得好像全是我的错。

如果我是暴脾气，我恨不得自己宰掉他。

我说：“你要搞清楚，是你要先杀我的，不是我要杀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有句话叫，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就算是被杀，那你也是自找的。”

“那你们人类要杀我，也是我自找的？”

“你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哼。”粘涕虫冷笑一声，显得极为嘲讽，说：“又是这一副嘴脸，我都已经看够，你们人类的双重标准，真的特别恶心。我什么都没有干，过得好好的，结果呢，就被自诩正义之士的人追杀，就是司马家的人，我就只能逃进机关里，我要把进机关的人都杀死，把机关都破坏掉。”

情况有些复杂，自认为是做好事的正人君子，比明目张胆干坏事的坏人还有可恶，因为他们用自己的标准却伤害别人，他们还觉得自己是干好事。

诸物共存的世界，本该和平相处的。

我该怎么说粘涕虫，他的仇恨是那些人给的，他就把仇恨放到人类身上。

我有些同情道：“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坏的。”

粘涕虫说：“我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去判断是不是好人，只要遇到人类，我就要杀死。”

“你这是滥杀无辜。”

“无辜？你告诉我，你无辜吗，我能够感觉到，你浑身散发着戾气和血腥气，你肯定杀过人，而且还不少。你是好人吗？”

我何止是杀过人，怪物，甚至是山神我都杀过，但是我能跟他解释的通吗，我有必要跟他解释吗？

我要感化他？

我暗自摇头，他的仇恨已经不是我能感化的，那股仇恨是来自内心的。

至于他说得，我是好人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是问心无愧的，只是这样，就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