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浮生若梦，浮世三千，生于混沌……”他突然顿住，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归于虚无……”

怎么感觉他像是拼命让自己稳定下来，这句话对他有什么含义？这气氛有些沉重。

刚才他那深呼吸一般的动作让这里卷起了狂风，梅花都被吹的在空中飘舞起来，我赶紧拿出手机塞到他手里，在风中站着比划了个剪刀手。

“帮我拍一张吧！”我喊道，缓解气氛，平时我很少给自己拍照，更别说露全脸比剪刀手了。

“这……”他拿着手机有些手足无措。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远离凡尘已久，怕是连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

“来来来，”对他招手。

搂着他的肩按下快门键，我手机中的第一张合照诞生。

将成果点开给他看，不得不感叹他生的实在好看，百看不厌的那种，还好我也是长得还可以，早知道就好好整理整理自己了……

“这便是手机照相？”他看的出神。

“是啊，上神你也该买一部手机了，这样联系多方便，是吧？”将手机递给他，“你看，这样就能常联系，没事打个电话，发个消息唠唠嗑什么的，多好！”

“还是不必了，我……没什么人需常联系……”将手机还给我，衣袖一挥，刚才被吹落不少的梅花又重新冒芽绽放。

没什么人常联系……想来也是，又有谁敢与这位浑身散发着威严气息的上神肆无忌惮的唠嗑呢？再说，他相联系谁只需传音便可，根本不必这么麻烦。

讪讪收回手机，寻了一处稍稍宽敞的地，担心将他的衣袍弄脏便打算褪下收在怀里。

“怎么了？”他按住我的手臂，将衣服又重新套了回去，“不冷？”

“这不是从来没堆过雪人嘛，以前看着他们堆着还挺好玩，又怕弄脏你衣服，”“嘿嘿”笑道。

他目光柔和了些，“无妨。”

我便放心蹲下开始滚雪球，烛九阴只是立在一旁望着，也没有言语，我心想他的身份是何等高，定是从未干过堆雪人这般幼稚之事，便有个念头浮上……

“上神，何不一起？”我搓了搓冻的发红的双手，笑道。

“不了……”他亦是笑着拒绝。

“你看我堆的这个是你！”我指着刚滚好的雪球，轻轻拍打，细看之下竟真的与身高欣长的他有三分相似，“要不你来改改？”

“浮世堆的甚好，”他竟有分惊喜，就差拍手称赞了……

“我一人实在是无聊，”轻轻叹气道，对着他这样温和俊俏的人，我的语气也是不经意的软了下来。

他轻笑一声，与我并肩蹲下，也不顾形象的滚起雪球来，我只是开个玩笑……并没想他把当真……他的此番举动倒是惊的我下巴快掉下来了……

何况他的手法还怪熟练……

“上神莫不是常堆这些？”忍不住问道。

“倒没有，”他回道。

是吗？也不知我哪来的勇气，抓起一把雪便往他身上扔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笑容逐渐凝固，竟在担心他一生气将我的雪人推翻，连忙护住“雪人烛”。

他先是愣了一会儿，想必也是被惊到了，接着又是看了眼身上的雪渣，抬头之时竟还是和颜悦色，云淡风轻……

“浮世切莫贪玩受凉才好，”说完还伸手轻拂去我发上的雪。

“上神，你说你这么好，叫我不喜欢都难呐，”都说创世神烛九阴性情温和却不怒自威，那为何这几千万年他都是孑然一身……

“多谢浮世抬爱，”他睫毛微颤，垂睑道，“在下一人习惯了……”

“上神切莫往那处想，我这个人也是喜欢一个人，我口中的喜欢自然不是那般情爱之事，就像喜欢离渺一般，我亦是欢喜的，”明明只是好感为何我说出此话的时候心嘭嘭直跳？

他颔首笑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