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疯子制造所（1/2）

的确，这个屋子要比一楼的屋子小很多，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个马桶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窗户，只有门上的这个铁栅栏能看到走廊，可走廊里也什么都没有，厚厚的帘子遮天蔽日，什么都看不见。

让一个人天天做一件枯燥的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做。

“长年累月的关小黑屋。”宿罪终于明白了二楼的性质。

“没错。”张陌生回答道：“我之前看电影的时候，总觉得关小黑屋有什么可怕的。有人管你吃管你喝，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什么都不用思考，多好的事情。可进来之后就知道，人是一个不能闲着的动物。”

“就是一只狗，你每天把他关在家里，它都会抑郁，何况是一个有思考能力的人。”张陌生扭动着身子：“当我开始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我之前为了写小说，看过很多心理学的书籍。”

张陌生的动作越来越大：“你是多重人格，你的人格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而我这是人格分裂，人格是我幻想出来的。我自己欺骗自己有了人格，让自己不那么孤独。实际上，只是我自己安慰自己，那些都是幻觉。”

“你对我还挺了解。”宿罪说道。

“就是因为之前你们去找我帮忙，我知道了你的事情，陷入了深深的好奇。”张陌生说道：“我知道自己这样下去迟早得真的疯了，于是我开始自残，想要找一切办法，能把我弄出这个屋子。”

“一开始效果很好。”张陌生说道：“我被带去医务室，再一次见到了太阳，再一次看到了蓝天，那几乎成了我最渴望的东西。可自残几次之后，他们就会把你绑在床上，避免你继续自残。”

“就像你现在这样。”宿罪补充道。

张陌生无奈点了点头：“没错。刚被送到二楼的时候，他们不会管你，任你在自己的屋子里干什么就干什么。直到你开始为了出去而自残的时候，他们就会将你绑起来。这是一整套路，每个人都是这样，没有一个例外的。”

“所以你就能明白，为什么只要外面有一丁点的声音，那些人就好像疯了一样喊叫。”张陌生活动着自己的脖子，像是得了多动症一样：“因为他们太无聊了，任何一点刺激，都让他们觉得兴奋。”

宿罪按住了张陌生的身体：“你现在已经有症状了？”

张陌生对此倒是没有隐瞒：“没错，我现在十分兴奋，我好久没有和人说这么多话了。被送到二楼两个月之后，当我偶然发现粪坑连接着外面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跳了进去。你在二楼呆两个月就知道，只要能出去，你让我吃屎都行。”

宿罪拍了拍他的肚子：“节哀兄弟。”

张陌生继续说道：“不过这不是最终的症状。正是因为我跑了一次，让我缓了过来，没有彻底疯了。实际上和我同时来的几个朋友，在我重新被逮回来之后，都已经被送到三楼去了。”

“三楼，三楼比二楼更可怕么？”宿罪问道。

张陌生摇了摇头：“到那个时候，恐怕就谈不上什么可怕了。当你彻底疯了之后，他们会大量给你使用镇定剂一类的药物，到了三楼的人，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可以说，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疯了。”

“这是我的推测。”张陌生说道：“时间久了之后，你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这小黑屋的生活，一切都波澜不惊，到那个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了。他们已经成了行尸走肉，什么都不能刺激他们了。”

“我有一次看到了我之前的朋友，我们之前是一楼一个宿舍的，后来他已经不认识我了，只知道傻笑。”张陌生说道。

“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他的？”宿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