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不管(1/2)
结果,云起越不管,信息来得越猛。
似要把整本剧全发过来的节奏。
只听得:“叮—叮—叮”地响个不停。
诗13:24:25
“
浮士德:
有人敲门?进来!是谁又来烦我?
糜非斯托:
是我。
浮士德:
进来!
糜非斯托:
你必须叫三遍。
浮士德:
进来呀!
糜非斯托:
这样嘛你才讨我欢喜。
希望咱俩能相处和睦!
为了打消你的怪念头,
我特意扮成年轻贵族,
身穿滚金边的红衣裳,
外披挺括的锦缎大氅,
帽子上插着雄鸡羽毛,
腰间挂把锋利的长剑,
现在就直言把你相劝,
劝你同样地打扮穿戴,
以便你也能自由自在,
去把人生的滋味体验。
浮士德:
我不管穿什么样的衣服,
都感到尘世生活的痛苦。
我太老啦,没法玩世不恭,
又太年轻,不能无动于衷。
世界究竟能给予我什么?
要知足克己!克己知足!
就是这支老掉牙的旧曲,
永远喧响在每个人耳畔;
就是这沙哑的歌声,
把我们的终生陪伴。
清晨醒来我总心惊肉跳,
忍不住要痛苦哀号,
眼见着光阴一天天逝去,
却一事无成,夙愿难遂;
就连一点点欢乐的预感,
也难免吹毛求疵的干扰,
心中的任何创造冲动,
都遭受万种丑恶的阻挠。
夜幕降临,我即将就寝,
可同样感到心神不宁;
睡眠不能带给我休息,
噩梦一次次将我惊醒。
神灵虽然寄寓在我胸中,
能深深激动我的内心,
他主宰我的所有力量,
却无力造成外界感应。
因此活着对我已成累赘,
我渴望死,痛恨生。
”
诗13:25:58
“
糜非斯托:
可死神从来不真受欢迎。
浮士德:
幸福啊,谁能在凯旋时头戴
死神的桂冠,即使它鲜血淋淋!
幸福啊,谁能在狂舞后被他
送入少女的怀抱,长眠不醒!
唉,只要能从神灵的伟力获得
振奋鼓舞,我甘愿灵魂沉沦!
糜非斯托:
可那天夜里有杯褐色液体,
某人端在手里却并未真饮。
浮士德:
窥探他人看来是你先生的爱好。
糜非斯托:
咱不全知道,却了解许多事情。
浮士德:
每当熟悉而甜美的声音
带我离开混乱可怕的现实,
每当有欢乐时日的余响
诱使我把童年的情感忆起,
……
先要诅咒种种傲慢的思想,
精神用它们把自己困扰!
还要诅咒光怪陆离的世象,
感官被它威逼,无处逃避!
也要诅咒那梦中的诱惑,
它哄我们相信声名之不朽!
也要诅咒占有欲,不管它
是妻子儿女还是奴仆犁头!
我还要诅咒玛门,他既能
用财富使我们铤而走险,
也能为我们的好逸恶劳
铺设好软绵绵的褥垫。
诅咒葡萄的甘美液汁!
诅咒爱情的忘我痴迷!
诅咒希望!诅咒信仰!
特别要诅咒忍耐谦让!
”
诗13:26:15
“
众精灵合唱(不露形迹):
唉!唉!
用重拳的一击,
你破坏了
美好的世界;
它正坍塌,倾圮!
一位半神将它摧毁!
向彼岸的虚无,
我们清扫它的废墟
并且哀叹
美好世界已经失去。
你尘世之子啊,
强大有力,
要重建世界,
在你胸中,
并且更加壮丽!
要耳聪目明地
开始新的
人生之旅,
要让新的歌儿,
响遏云霓!
糜非斯托:
这一帮子只是
我的小伙计。
他们劝你去享乐、创业,
说得多么聪明在理!
……
抛弃使你
心灵枯槁的孤寂。
别再咀嚼烦恼忧愁,
它像秃鹰咬噬你的生机;
最下流的聚会也使你感到
人与人在一起。
然而拖您下水
也不是我的本意;
我虽并非伟人,
但只要你肯结交我,
和我一道把人生经历,
我就心甘情愿
立刻属于你。
我将做你的伙伴,
将满足你的心愿,
做你的仆人,你的奴隶!
”
诗13:27:45
“
浮士德:
要我怎么报答你?
糜非斯托:
报答还早,不必着急。
浮士德:
不,不!魔鬼无不自私,
上帝明鉴,他绝不轻易
为别人谋什么利益。
干干脆脆提条件吧;
这种仆人会把危险带进家里。
糜非斯托:
今生今世我保证做你奴仆,
听你差遣绝不偷懒含糊;
可在彼岸世界重逢的时候,
你得对我尽同样的义务。
浮士德:
彼岸世界我不大在意,
你先把这个世界砸烂,
随后才能有一个新的。
这大地涌溢出我的欢乐,
这太阳照耀着我的忧郁;
只要和它们分道扬镳,
以后不管怎样都没问题。
在将来,在另一个世界,
人们是不是也爱也恨;
是不是也分上下尊卑,
对此我一点不再感兴趣。
糜非斯托:
既这么想,就可放大胆子。
签约吧,用不了多少天,
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欣赏到还没人见过的东西。
浮士德:
可怜的魔鬼你想耍啥花招?
一个抱负远大的人的精神,
何时曾被你的精神领会到?
你有的不过是充饥的画饼,
不过是水银一般的赤金,
抓到手里便会从指缝流掉。
一场永远不会赢的赌博,
……
或者不过是耀眼的荣誉,
像一颗流星从长空划过。
让我看看未摘先腐的果实,
让我看看天天新绿的枝柯!
”
诗13:28:56
“
糜非斯托:
这样的差使休想把我吓倒,
我能大量贡献这样的珍宝。
不过,是时候啦,朋友,
咱俩静下心来把条件聊聊。
浮士德:
……
你要能甜言蜜语哄我,
使我自满和孤芳自赏,
你要能使我沉溺享乐,
那我的末日就已到啦!
这就是我打赌的筹码!
糜非斯托:
好啊!
浮士德:
一言为定!
当我对某一瞬间说出:
你真美啊,请停一停!
就随你把我套上锁链,
我心甘情愿走向沉沦!
那时就可以敲响丧钟,
你就满了服役的期限,
钟会停止,针会坠落,
我的寿数便算已耗完!
糜非斯托:
想好了,咱是不会健忘的!
浮士德:
对此你享有充分的权利,
我行事大胆却并不冒失。
我一旦停滞便沦为奴隶,
不管是听命他人或是你。
糜非斯托:
在今天博士们的宴会上,
我就要当个称职的仆役。
不过有一点!好也罢歹也罢——
我恳求先生给我个字据。
浮士德:
你这迂夫子,还要字据干吗?
你不知道,大丈夫说话算话?
我一旦承诺,必定终身信守,
这难道还不足以使你满意吗?
世界化作万千洪流奔腾向前,
难道我能被一个诺言所阻拦?
然而这虚妄已深入我们心里,
我们谁又乐意挣脱它的纠缠?
有福啊,忠诚而又坦诚的人,
他永不后悔,不管作何牺牲!
只是那写上字盖上印的羊皮
谁都厌恶,就像可怕的幽灵。
言语在鹅毛笔底下奄奄一息,
起支配作用的是羊皮和蜡泥。
你这恶魔,你要我给你什么?
是金属、大理石、羊皮或纸?
是要我用錾子、凿子或用笔?
我让你挑选好了,尽管随意。
”
诗13:29:30
“
糜非斯托:
瞧先生您怎么嗦嗦,
信口开河,实在太性急?
任何一张小纸片都行啊,
只是签字得用鲜血一滴。
浮士德:
只要使你称心如意,
那就不妨照此办理。
糜非斯托:
血真是一种很特殊的液体。
浮士德:
别担心我会撕毁这契约!
我用尽全力追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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