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1/2）

季正则从公司里出来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最近要配合警署的工作，这件事不能让薛霖去办，要比原来忙碌了一点，他一边回想今天白天做事有没有疏漏，一边开车回了市中心的别墅，结果等到把车开到别墅，看到漆黑一片的房子时，季正则才恍然反应过来，华锦已经回家了。

他有一点怅然若失，果然是习惯成自然，季正则没想到自己在华锦走后，下意识的竟然能回到这里，他立刻调转车头，开车回了老宅。

季盛德看到他走进来还有点奇怪，他还没有睡，“怎么回家了？”

儿子因为什么住在市中心的别墅，是提前通知过他的，季盛德对季茂行的救命恩人很是感激，自然是同意华锦痊愈之后再走，他看得出来儿子对华锦有一点特别，自从华锦住进别墅里，儿子就很少回家了。

见到季正则一反常态的深夜回家来，季盛德想了一下，说：“华锦回去了？”

季正则点点头，“她今天拆线了，已经回家了，这么长时间，她很担心她母亲。”

季正则不知道自己是在解释给季盛德听，还是在告诉自己。

季盛德关掉电视站起来，走到儿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难得温和的劝了他一句，“既然伤好了自然要回家，哪里能有家好呢。”

华锦此时此刻站在自己家的门口，抬头仰视路望舒，心里想，哪里能有家好呢？

她在乎的不是一栋房子，一个可以居住的地方，她在乎的是住在房子里的人，路望舒住在哪里，哪里才是她的家。

华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大概就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她一个人顶着风雪往家走，告诉自己，家里还有温暖的饭菜，有关心她的人，有明亮的壁火，只要坚持到家里，冻僵的身体立刻就会暖和起来，旅人最期待的事情，向来就是归家。

但是等她迎着风雪回到家里的时候，没有温暖的饭菜关心的话语，没有迎接她的明亮灯火，有的只是黑漆漆的房间和冰冷的质问，问她为什么回家。

寒冷顺着五脏六腑蔓延，华锦感觉指尖都已经没有知觉，她被冻僵了。

哪怕她再如何否认，再如何生气路望舒轻易就放弃她，因此赌气离家出走，救了季茂行挂了彩，她也得承认，在看不到路望舒，等不到路望舒电话的日子里，华锦已经一点点的消气了。

那是她的母亲，手把手教她学走路，给她讲人生哲理，告诉她权谋心计的血脉至亲，她唯一的亲人。

谁会和唯一的亲人一直生气呢。

所以她伤好的那一刻，立刻就回来了，可是路望舒看到她的时候，没问她的伤势，没问她有没有遇到过麻烦，只是冷冰冰的反问，“你为什么回来了？”

华锦仰头沉默无声的看着路望舒，她可真瘦啊，家居服穿在她身上已经空荡荡的了，她的脸色也不好，很苍白，像一张雪白的纸，看她抓着外套的衣领，还开始怕冷了。

路望舒也在看着她，但是心里没有华锦那么多的感慨，只是单纯的看着，柳眉微蹙，对华锦回家感到很不满意。

华锦缓缓的吐出一口寒气，分明不是数九寒天，她却感到自己提前进入冬季，她努力露出一个笑，轻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回家呢，这里才是我的家，季正则那里，不过是借住了几天而已？”

她本来很想心平气和的与路望舒随便说上两句，没想到最后还是问出了近乎挑衅的问题。

周妈站在距离两个人不远的地方，担忧的看着这对母女。

没想到路望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拢了拢滑落下去的衣服，一如既往的冷淡，“想回就回吧，回去换件衣服早点睡，明天还得上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