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情定三生（1/2）

心痛已经无法复加，就当自己死了吧。太子逼宫，慧儿好不容易逃离了险境，想着替德妃娘娘来给殿下报个平安。谁知道，竟看到了这样一番光景。如果自己前两日就死在了这场宫变里，是否更好些。热泪从她的脸上滚滚而下，回应她的只有冷冷的风。

明月似乎想多留一会儿，为这一对有情人祝贺。可惜太阳公公太不识趣，早早就用刺眼的光线打进了慕容紫瑶的脸上。她先是有些发愣，后来昨晚种种就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毕竟是女儿家，她心中不免羞涩。于是蹑手蹑脚地从李湛怀里逃了出来。身上的不适之感提醒着她，今天真的和昨日不一样了。她也不好意思让人进来服侍，于是便对着镜子自己梳妆。镜中映入的人影，虽然仍旧苍白憔悴，但眉间带喜，眸中含情。已是从里焕然新生了。身后传来了温热的触觉，她不自觉地向对方倒去。耳边是更加温热的话语“这几个月暂时先委屈待在府里罢，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就离开明阳城，做一对快活神仙。”

慕容紫瑶顿时惊住，不可置信地问道：“此时是最好的时机，你当真舍得。”有淡淡的沉默，可是这沉默似乎耗尽了她的一生。“没什么舍不得的，阿瑶。我的出生就是为了我母妃的地位和我母族的兴盛繁荣，并非是我父母两情相悦之果。从小生活在皇室里，只有君臣而无夫妻父子。我不想再过这样提心吊胆，胆颤心惊的日子。我现在只想和我心爱的人一起永远在一起，不再理人世间的是是非非。那个位子，如果当真要拿至亲至爱去换，那我宁可不要。因为你和我母妃皆是我不可割舍之人。”李湛语气平静，但话语里的真诚却是毋庸置疑。

慕容紫瑶心中感动，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口中只断断续续地说着几个音符。李湛仔细听了才明白，原来是“可惜，后悔，母妃。”他浅笑了下，将慕容紫瑶紧紧拥入怀中说道：“当太子未必是天下第一幸事。我大哥便是前车可鉴。就算是父皇，也是整日里算计别人，又被人算计。”李湛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哀伤，像是冬天刮在人身上的风，刺得人心里都是痛的。

此时的慕容紫瑶心绪倒有些平静了，她开口问道：“那你的愿望呢？我知道你想要皇位，并不只是为了成为万乘之尊，你是希望手中有权，可以缔造一个新的凰国盛世。”李湛大惊失色，抱着慕容紫瑶的胳膊用上了真力，勒得她好痛。可是这痛告诉她，眼前的一切竟都是真的。“你竟知晓我的抱负，我以为你对我从未上过半点心。”“并非不懂，只是我不愿懂。你我初次草原初会的场景，你从未忘记，于我又何尝不是刻骨铭心。我一直都记得，那个告诉我要为百姓踏踏实实地做些实事，让他们能吃饱穿暖，不再受贪官污吏欺压的少年。

我那时便在想，你真是个不像想当官的人。但凡想要当官的人，无一不希望可以建功立业，扬名立万。要做到这一点有时候就得昧着良心做点对不起百姓的事情。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被史书铭记的，在戏文里不停地传唱的丰功伟绩是层层白骨摞起来的。无数的孤儿寡妇是他们的踏脚石。普通百姓想要的三餐温饱，衣足住暖有几个当官的会惦记呢？可你却记把百姓的衣食住行牢牢记在心里，这样的人我很少见到，又怎么会忘呢？你的容貌被时光改变了，所以我们再次相会时，我刚开始没认出你来。可是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好比你那颗为民造福的心，也好似我对你的感觉。之后在去明阳城的路上你我日日相对，那个想要兼济天下的少年和你在我心里就串联了起来。

你的心我懂，你想的是如何为凰国百姓造福。不求可以赶上你父皇的千秋功业，只要百姓可以平安富足。如今的凰国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又有诸皇子争权，吏治腐败。就像是个身患重疾的病人，无论多高明的神医，都只能是慢慢调理。下一任皇帝无论怎样呕心沥血，都绝不可能恢复到你父皇的凰国盛世。你父皇为他的继任者留下的不是锦绣河山，而是一堆会让人劳心劳力，一个不小心就会得到天下人辱骂，敌国趁机出兵征讨的烂摊子。我不知道你其他的兄弟们争权是为了什么，可我却知道你这傻人是想做一个出力不讨好的守成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