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洞房花烛（1/1）

这么想着想着，天色就逐渐大亮。慕容紫瑶一夜未眠，实在有些疲累。而且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出去过，于是换了身家常衣服就睡下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小圆敲门要进来服侍。慕容紫瑶遂睡眼惺忪地起床，由着小圆她们摆弄。这幅憔悴的样子落在小圆眼里是极心疼的，可慕容紫瑶心里全不在乎。她心里想的是马上要嫁给李湛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心中担忧，一路之上却是再太平不过，再也没有这样或那样的父王或大王兄的忠臣前来“效忠”。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慕容紫瑶觉得这样的平静很不寻常。可还没等她理出头绪来，和李湛的婚礼就近在眉睫了。大婚的事宜早已打点好，慕容紫瑶不过走个过场。只是在拜堂的时候双手都紧张地搓着衣裳。就这样进了洞房。看着外面点起的如同婴儿手臂大小的蜡烛，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慕容紫瑶内心却是五味杂陈。她的婚期定在了三月十五，正是春暖花开，花好月圆的好时光。但凡女子出嫁，在新婚之夜都会羞涩地想着自己的夫君长者怎样俊俏的面孔。也会甜蜜地幻想着自己和夫君如同鸳鸯那样比翼双飞。可自己呢？出嫁前没有母亲的殷殷关怀，告诫自己为妇之道。纵然二哥心中愧疚，给自己陪嫁甚多，又向凰国要求了盛大的婚礼。可是这终究不一样。自己如今只身远嫁，亲人再不得见。这些巧夺天工的珠钗宝玉到底有何意义？心下正烦恼，却听得脚步声渐近。虽然眼前盖着大红盖头看不清楚，可她就是有感觉，这个人是李湛。果然，才一下功夫，慕容紫瑶的盖头就被人揭起来了。李湛欣喜又略带憔悴的脸庞就这样撞入了慕容紫瑶的眼中，撞得她的心也有些痛了。明明经历人生剧变的是她，可他看起来竟更像是大病初愈。她努力不去想这跟她的关联性，也不去想他到底为什么要娶她。她知道最可能的那个答案，但也仅仅是最可能，现在的她已经经不起任何一点变数。神随意生，她的神情有些局促不安，接着不动声色地避过了李湛想要抚摸自己的手。两人一时相对无语，唯有蜡烛不停地在烧。良久，李湛终于开口道：“阿瑶，我知道你突逢大事，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今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不过我要你知道，你已经是我李湛的妻子，今生今世都不会有机会逃掉，希望你整理心情不要太久。”说完他就睡在了寝室外的睡榻上。看着他离去的瘦削背影，再看看自己和他身上的花开并蒂，鸳鸯戏水等等一连串成双成对的吉祥图案。慕容紫瑶重重叹了口气，眼泪也终于不由控制地落了下来。不错，她的确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李湛。她更不想在一个夫妻的名分捆绑之下跟李湛行周公之礼，虽然他们已经拜了堂。但这几个月来发生了太多事，她需要时间来缓冲一下，也需要时间疗伤。她更需要时间来跟李湛道别。天家无情，经历了种种磨难的慕容紫瑶已经对人间情爱死了心。她也终于了解了皇权的可怕。她不敢再赌，不敢再赌李湛对她的心。心中难过和紧张许久，骤然放松之下最后的一点力气也随着眼泪，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如今她只觉昏昏欲睡，于是慕容紫瑶和衣而睡，连鞋子都没脱。第二日一早，李湛过来叫她起床。看着她睡梦中仍然蹙着的眉和脸上未干的泪痕，心就好像被针扎过一样。他轻轻地摸了下爱妻的脸庞，她就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猛然跃起。看着慕容紫瑶身上完好的衣物和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李湛苦笑不已又夹杂着一丝心疼。到底是怎样的事情可以让一个明媚少女变成这样。自己又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恢复原先的娇俏。慕容紫瑶有些抱歉，但她生性磊落，做过的事情绝不后悔。赔了句不是就从床上下来了。李湛想和她说两句体几话，可却见她在房间里随便找到了一杯茶。把茶从窗外泼掉，然后把它摔破，选了最锋利的一片割开了自己的手臂。李湛大惊之下就要过来阻止。慕容紫瑶轻轻摇摇头，把血滴在了床上的喜帕上。李湛这才明了慕容紫瑶不是有意自残，心里略略安定了一些。可是看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终于忍不住出口相询：“夫人倒是很熟练嘛。”慕容紫瑶看他那副吃醋的模样好笑，口气也不免放软了些。“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看过猪跑。我父王和我大哥二哥不知有多少姬妾呢？”说到这里突然住口。李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勾起了慕容紫瑶的伤心事，忙让前安慰她。慕容紫瑶倒是豁达，摇了摇头道：“无碍，都过去了。我曾经有过疼爱我的父亲和哥哥们。以后也有，只是他们现在在这里。”慕容紫瑶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容灿然，如同凌寒盛开的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