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相思刻骨（1/1）

她灿然一笑，用笑容掩盖自己内心所有的软弱和伤痛。她缓缓问道“阿湛，你心里面可有我？你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对吗？可我直到刚才那一刻还希望你可以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知道吗？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我遇见了你，我的心又狠狠地动了一下。我不恨你，真的。要恨要怪都只能怪我自己，怪我自己识人不清。不过我还是谢谢你，骗了我这么久，给了我这么久的欢乐，哪怕是假的。”慕容紫瑶眼中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缓缓流淌，就好像最炽热的火那样烫痛了李湛的心。他急忙上前紧紧抱住了慕容紫瑶，仿佛只要自己不放手，她就不会离开自己。可是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软，眼前也越来越黑。但他似乎毫无知觉，只想用力抱紧眼前的人儿，他不想落入那没有她的无边地狱里。可是他终于还是倒下了，双手也离开了慕容紫瑶。慕容紫瑶拿出一块手帕，把脸上泪水，迷药连同李湛留给她的温度一起给擦掉了。她蹲了下去，嘴唇轻轻地覆上了李湛的唇。李湛的唇甜甜的，好像小时候吃过的糖人。因为太好吃了，所以自己连剩下的木棍都舔了好久。直到苦涩的滋味传来，自己这才知道甜味已经没有了。擦干净脸上肆略的泪水，慕容紫瑶对李湛说：“现在开始一直到死，我希望我们永不再见。这样留在我们彼此的印象里就都是对方好的一面。如若你敢闯入我的国家或是作出伤害我家人的事，我定将你碎尸万段。”抬起头时，脸上已无一分软弱之色，只有坚毅和勇敢。她缓步离开，有些意外地看到了一身黑衣的慕容媚。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上前客套道：“四姐怎么亲自来了，我还以为四姐派个自己的心腹婢女来就行。”慕容媚神色平静道；“男人嘛，总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若是刚刚复宠就如他所愿，那么两三日欢愉过后他又会把我抛之脑后，只有欲擒故纵才是上策。”她言谈之中似乎已经把她的夫君看作是路人一般，全然忘了几日前为他病得半死不活的样子。慕容紫瑶心中知道四姐现在是一个真正的太子妃了，自己本该替她高兴才是。但可能今晚的月色已经够美，慕容媚却喧宾夺主让自己心烦。于是她忍不住出口相讥：“看来四姐心中早有机抒，小妹倒真是枉做小人。”说完慕容紫瑶就要离开，丝毫不敢去看地上躺着的人。慕容媚并不是全无心机之人，早在慕容紫瑶向她求助之时就猜到了一二。何况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遂道：“无论如何，阿瑶，谢谢你。你那天的话虽然不中听，却是忠言逆耳。我在宫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别的不敢说，分辨人心善恶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这些天，我仔细想了又想，我之前就像是生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可无论梦有多美多好，也始终不是真的。你打碎了我的美梦，可还给了我一个真实，这是我最感谢你的一点。我之前只顾自己伤影自怜，全没顾及到身旁无人照管的女儿，真是不配为母。我不是个好女儿命，虽有承欢膝下，但父母对我的利用之心远胜于舐犊之情。我也不是个好妻子命，我的丈夫对我的恩爱之情不过尔尔，不过我现在想当一个好母亲。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让我至少可以再有庇护我女儿的能力。”慕容紫瑶昂起了脸，脸上微微动容，却绝不肯回头，不肯让四姐看到自己的软弱。可风带来了慕容媚温柔又关心的声音。“阿瑶，我是过来人。我看得出来，李湛虽然利用了你，但对你的心意也是真诚的。你真的要放弃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吗？”可慕容紫瑶只是顿了一下，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是脸上的泪水无声而下，像是又绵又密的春雨。她披上斗篷，乘上早已备好的马车，离开了子国都城。回路国的路上她非常平静，每天不是看书，就是吹笛。和一个出远门的千金大小姐并无任何差别。只是笛音哀切，充满了苦痛之意，闻者无不辛酸落泪。一到晚上她就痴痴地望着来路，好像一座石打的雕像。可是到了白天人前的时候，她又装作若无其事。别人可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小圆怎会不知郡主的心事。她不敢劝，只好在心里期盼李湛公子快点追上来。要不郡主就得瘦成一根竹竿了。可是谁也没有来，回路国的路，虽然走得慢也终于到了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