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恩威并施，尽得人心（1/2）

最近天越发冷了，我都有些不想出门了。好在老夫人心疼我每日早起请安，又知我身子不好，极为怕寒，便免了我日日请安。不过为了表孝心，每隔三五日，我还是会去老夫人那里请安的。

这一日，我从常青院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群丫鬟起了争执，竟打闹了起来。

“快住手！你们这样成何体统！”絮儿大声喝止。

丫鬟们听到声音，转过头一看，见了是我，立刻停了手，慌慌张张地跪下了。

“见，见过过柳姨娘。”

“你们方才因何事打闹？”我问道。

一个丫鬟率先站了出来，哭诉道：

“回姨娘的话，这几日天冷了，奴婢整日洗衣，手上生了冻疮，都流血化脓了。昨日夫人见奴婢可怜，便放了奴婢一日的假，让奴婢好好休息一日。可是我第二日来，却发现昨日的衣服她们并没有给我洗，还让我今日要洗两倍的衣服！”

说完，那丫鬟还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给我看。她的十个指头都生了冻疮，一双手又红又肿，还有好几处化脓流出了血红色的脓水，看着实在是既可怜又可怕。

“柳姨娘，这可真不怪我们。”另一个丫鬟带头站了出来，“这冬日的衣服本就厚重，洗起来也不方便，我们自己的洗不完哪里有功夫帮她洗？”

“可不是这道理。”另一个丫鬟附和道，“再说了，我们这些洗衣服的丫鬟哪个手上没有几个冻疮，我们手上也都生满了冻疮，难道我们就不可怜吗？”

她说完之后，这些丫鬟都把手伸了出来。的确，她们手上或多或少都生了冻疮，只是没有先前那个丫鬟那么严重。

之后，几个丫鬟又开始吵闹了起来。

我用眼神示意了絮儿，絮儿立刻明白了过来，大声呵斥道：“你们一个个吵什么吵，没见到姨娘还在这儿吗？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絮儿的话再一次成功让这帮丫鬟安静了下来。

我笑着走近了第一个站出来的丫鬟，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那丫鬟看了我一眼，弱弱地答道：“奴婢叫桂枝，过了年就满十三了。”

“桂枝，你方才说夫人准你休息一天这没错，可是夫人有说过让其他人帮你洗衣服吗？”我问道。

“可是，可是......”桂枝也知道我说的对，但总想解释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再者说了，夫人帮得了你一次，却帮不了你一辈子。你总不能让夫人不让你洗衣服了吧？”我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桂枝被我问得说不出话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也别哭，我虽说你错了，但你也的确是可怜的。不仅是你，你们这些人谁又不可怜呢？这大冬天的，还要整日把双手浸在冰冷的水里洗衣服，一洗就是一整天。又怎么可能不生冻疮呢？”我怜惜地看着这些丫鬟说道，“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正是因为大家都不容易，所以才应该互相体谅才是。如果连你们自己人都不体谅自己人，还有谁会来体谅你们呢？”

听了我的话，这些丫鬟眼中都含了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差没有抱成一团哭起来了。原本还和桂枝闹得不可开交的几个丫鬟顿时就显出姐妹情深来了，一个个都说要帮桂枝一起洗衣服。

“我知道镇上有一家阜夌药铺，里面有一种叫做皲裂膏的，治疗冻疮和手足开裂有奇效，价格也不贵，不过十个铜板就能买到一大盒，你们可以去买来试试。”我等她们的情绪缓和了些才开口说道。这种皲裂膏是我以前当丫鬟的时候用过的，效果很不错，所以才推荐给了她们。

本以为她们会很开心，被不想听了我的话之后，这些丫鬟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而这时，我突然想起，像她们这种丫鬟算是府里最低等的丫鬟，一个月钱怕是连一钱银子都不到，十个铜板一盒的药，又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她们定然是不会去买的。

我向絮儿要了十个铜板，交到了桂枝手里，说道：

“其实我自己到了冬日里也是常常会生冻疮的，这药膏我是听旁人说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们先去买来，权当是替我试了。”

“姨娘，这，这怎么.......”桂枝看着我一双白皙无暇的手，知道我是在说谎，故此推辞着不肯收。

“这可是主子交给你们的任务，你们难道是因为我是个姨娘就不听我的话了吗？”我佯装生气地说道。

“奴婢不敢！”几个丫鬟都跪了下来。

“那就给我拿着。”我将银子放到了桂枝手中，然后合起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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