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答应我，保护她（2/2）

“二！”

龙千夜的右手猛然将那漆黑匕首从自己腹中拔出，再闪电般刺入另一边的腹中。匕首入肉，没有过多的声音，龙千夜整个人却是因为匕首拔出那一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两道黑血骤然从之前的伤口前后喷出，然后汩汩流淌。

“千夜！”此时此刻，月夜的脸色也同样变得一片苍白。她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在模糊的光影中，那个坚如磐石的男子却深深地铭刻在她心中。

不仅是她，赫曼也呆滞了。两刀，毫不犹豫的两刀，他似乎根本就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

银牙一咬，刚伸出手去拿自己的那一把匕首，却感觉眼前一花，那把匕首瞬间破碎，碎片上还残留着淡淡金光。

“你……”赫曼惊愕地望着他，对上他的眸子，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啊！那是一双带着对生命与爱情眷恋的眼眸·｀····

那是一抹凄然与不舍的淡淡悲伤……

那是一股自然释放、不顾一切的决绝······

“三！”

黑光刺入，血光迸溅。

“不——”月夜发出悲鸣，泪水瞬间滑落，她只觉得自己的精神都要崩溃了似的。一种心痛的无法呼吸的感觉，令她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然而，龙千夜却是微微一笑，抬起头对赫曼道：“赫曼，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接下来，他的眸子一下子迷离了，好像陷入了往事，好像插在自己小腹上的匕首根本不存在一样。

“当年，龙泉族灭亡的时候，我孤身一人，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憎恨，为什么这种灾难会降临在我头上，那时候，我流浪街头，乞讨为生，人人都避之不及，那一年，我九岁，看遍了人间黑暗，有一次，我饿得实在没办法了，就冒险去偷了一个面包，结果被抓住，在被毒打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帮了我。她帮我解了围，给了我一些钱和一个住处，我记得，那天晚上下了雪，我不知怎的，总觉得她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吸引着我，那天还有烟花展，我问她为什么帮我，她说，曾经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也希望别人可以帮她一把，但，没有。从那之后，每一天，我都想见到她，之后，我被叶家收为义子，才知道，她是月家的长女，被誉为最强天才，我拼命修炼，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可以站在她的身边，在她无助的时候保护她。她的名字，叫做月夜。”

“四！”

龙千夜的声音似乎变得微弱了几分，他身上的衣襟，已经被黑色的血液染黑了。但是，他的眼睛却始终盯视着天空。哪怕是死，为了自己的爱人，又有什么难过的呢？

“直到星联挑战赛，我才再次见到了她，她变得冷漠，狂傲，不可一世，而且已经不记得我了。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还和她打了一架才确定了她的身份，当然，也因为这个我还被她规划到了坏人那一类。”

说道这里，龙千夜脸上已经满是温柔之色，过往的一切，正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后来，她开始在赛场上显露锋芒，实力强大到不可思议，我在震惊之余也感到了心疼，如此干脆利落的动作，她到底经历了多少磨炼，十七岁，这个年龄的少年本该在学校无忧无虑地生活，而她却要面对无数明争暗斗，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呢？”“五！”

黑光闪，刃落，胃部另一侧，穿透。

“在最后的总决赛上，不出所料，我们成为了对手，我用了点小手段，占了上方，但是，那丫头，总是会出人意料，那时，在场人都以为这场比赛我赢了，可就在最后一刻，她能力觉醒，升华成了命运女神，那个绝美的身影，恐怕今生今世，我都难以磨灭。”

“再后来，我知道了她与月家的恩怨，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几天后，我们一起去了叶家，打着见父母的名号去救我的母亲，她叫我母亲妈妈的那一刻，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把她当初了自己的母亲月云儿，我当时真的好希望，可以将那一刻，变成生生世世的永恒。”

“离开叶家，她和我说要去佣兵会处理一些事物，她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但我当初也没有想那么多，直到我赶到月家的那一刻，那一战，真的非常艰难，我们完成了百分之百的组合技，但却还是败了，最后一刻，她送我离开，我真的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为什么只能在自己爱人的身后离开，当我知道她没能回来时，我只感觉天都塌了，那段时间，我的世界似乎都失去了颜色，那时，我才发现，在我心里，她的地位早已超出我自身的性命。”

“六！”那声音似乎淡化了几分，但却依旧喊出了这第六个数字。

龙千夜手起，刀落。

“不，不要……”月夜已经是泣不成声，仰天哀鸣，“混蛋，让我死！！”

这一刀下去，他的身体猛地晃动了一下，人也趔趄了两步，地面上，已经满是黑色的血液。他的脸色已经由苍白变成了淡金，整个人的气息都有些若有若无的感觉。就连眼瞳，都开始变成了灰色。

“不过，直到我们从试炼之境出来，却被神陨阁抓住，眼看就要命丧黄泉了，我最好的兄弟，墨阡痕却为了瑶瑶忤逆了自己的使命，说实话，我当时看着他们就会想起了月夜，心里就会绞痛，不过，这也许就是劫后重生吧，我找回了至爱，她没有死，重新出现了我面前，我注入异能给她的时候，很害怕，怕融合失败，成功的时候，我的心情简直无法言语，那一次，我就下定决心，从今往后绝不再放她走，不让她受到伤害。”

“七！”

手起，刃落，这一次，那黑色的光芒明显变得迟缓了几分。不是因为他的决心降低了，而是因为在极度虚弱的状态下，他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受控制。而这一刀，和第六刀紧密相连。都在他的胃部两侧更边缘的地方。

这一刀下去，龙千夜整个人也终于支撑不住，坐倒在地，坐倒在地血泊之中。他的身体轻微的震颤着，需要用另一只手支撑在地上，才能保证不让自己倒下去。

“之后，我就见到了你，之前我也听月夜提到过你，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她的老师，宿敌，可就是没想过会是我的情敌，在我母亲的生日宴会中，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感，看着你和她一起共舞，我无数次想冲上去，但还是忍住了，选什么样的人作为自己的爱人，这是月夜她自己的权利，如果强迫她做出决定，那我也一辈子会良心不安的，如果她最后选择了我，那我会一辈子与她相伴，娶她为妻，生几个可爱的孩子，一家人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说到这里，龙千夜那瞳孔已经开始散开的眼眸中，泪水终于流淌而下。

他仿佛看到，自己和月夜相依相偎，孩子们在身前不远处快了的奔跑着。

“八！”

龙千夜的声音变得越微弱，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赫曼，请你帮我照顾她，给她幸福，如果真如这地方所说，月夜会忘记之前的一切，希望你不要将我和她之间的一切告诉她。其实，忘了我也好，在我肩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忘记我，或许她会生活的更加快乐。只要她快乐，我就快乐。……，八！”

龙千夜自己喊出了最后一个数字，他那溃散了瞳孔的双眸突然亮了起来，甚至全身都亮起了一抹奇异的光芒，双手骤然拔出那柄黑色短刃，猛然朝着自己心脏位置刺去。

在回光返照之下，这一刀的力量甚至要比前面七刀更强。无论他的体质有多么强横，这一刀下去，一旦刺破心脏，他将永远无法再活下去。

龙千夜的意识模糊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但他脸上却始终带着微笑，带着解脱和释然的微笑，这世上，如果真有什么牵挂的话，那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月夜。

不过，恐怕他要食言了……

赫曼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好一个至情至义之人啊！这场战斗，活下来的虽然是他，但输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