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过年了（1/2）

腊月三十，天晴气暖。

一大早石云山便让贴了大红的对联，点了一挂炮仗噼里啪啦地放了起来。

芦诗瑶便是被那喧天的鞭炮声给吵醒的，从舒适的被窝中坐起伸了两个懒腰后她才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芦诗瑶记得刚搬来这里的日子是腊月十八，也不知如何过得转眼便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了。真如那首童谣里唱的：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玩一宿……”芦诗瑶口中念着人也就下了床来到了窗前，将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开，阳光便像一个调皮的孩子肆无忌惮地倾泻了进来，等眼睛适应了阳光的明亮，芦诗瑶才发现周遭入眼的皆是一片惹眼喜气的红色，鞭炮声震耳整整持续了有十分钟之久。她将窗户开了一个小风，鞭炮燃尽后的火药味夹杂在冷风里从窗缝中挤了进来，一股别样的气息扑面，芦诗瑶顿觉自己的心也被什么填充了起来，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年味。

笃笃笃……

门被敲响，郑月如的声音紧随其后：“少夫人，该穿新衣了！”

新衣？芦诗瑶隐约记起，在春节的传统习俗里有这么一项——穿新衣戴新帽，可这样充满喜气的仪式与她却是绝缘的。

“姐姐，你快看我的新衣服漂亮吗？”芦诗瑶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靛蓝色新褂子的小男孩开心的小脸，带着稚气的童音却让她有些痛楚。

从她记事起，每一年的春节都会有这样的情景。她的弟弟总是会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在她面前炫耀，那时的她为了逃避李秀琴的责骂总是要违心地说上一句：“漂亮！”

弟弟是家里的男孩全家人的掌上明珠，他总是那个被大家关注的中心，可是谁又能注意到她那一身不合适的破旧衣衫，春节与那时的她而言只有无尽的冷落与羡慕，当然还少不了干不完的活受不尽的数落。

“少夫人，您起了吗？”郑月如的话打断了她的回忆，她收敛了神色整理了一下还有些冷乱的发丝打开了房门。

郑月如手捧着一件折叠好的大红色衣服笑意盈盈地说道：“少夫人，这是老爷子吩咐阿宇少爷给您订做的新衣，快洗刷了换上吧，老爷子可还等着呢。”

芦诗瑶接过衣服谢过郑月如便走到镜前比划起来，大红色的颜色立刻给整个房间都增添了喜气。衣服是中式的旗袍，却又不像普通旗袍那样修身，开叉的位置也是恰到好处没有太露也没有太过保守。旗袍上绣着大朵的兰花，冲淡了大红色的艳丽增添了几分雅致。

芦诗瑶是越看越喜欢，洗漱完毕后就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再次站到镜前，她都快要认不出自己了，脸若桃花难掩喜色。她的心被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膨胀着，那难抑的喜悦仿佛要冲破的胸口。

这种情绪不是穿上了一件新衣带来，而是一种被重视的存在感，第一次她的世界中有了叫做春节的名词。

等她下了楼，石云山已经在客厅开始了另一种她听说却未见过的阵仗——双手握着剪刀在大红色的纸张熟练的移动，用更确切的词来讲叫剪纸。

彼时，石云山的面前已经摆了几张成品，喜上梅稍、年年有余一张张寓意美好的剪纸栩栩如生。

石修宇则在一旁拿着剪刀也有样学样，可剪出来的东西却看起来别别扭扭。

“嘻嘻！”芦诗瑶禁不住笑出了声。

全神贯注的石云山从一堆红纸中抬起了头，笑眼眯成了一条：“哈哈，丫头你也看出来了！小时候让你好好学偏偏不用心，这下出丑了吧？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