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篇 第三章（1/2）

有点潮湿的霉味，混着薄荷清香。

有点清冷的气味，混着薄荷清香。

有点煎蛋的香味，混着薄荷清香。

saya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陌生的床上，有个陌生的人在开放式厨房里煎鸡蛋。

从背影看分不出男女，如果是男的，未免有点纤瘦，如果是女的，未免高了点。

“你醒啦。”声音倒是彻彻底底的男声，柔柔的，还蛮好听的。

“放心，你只是有点发烧。现在已经退烧了，吃点东西就会有力气了。”脸也长得不错，瓜子脸，小麦肤色，还有一双蓝眼睛。只是脑门上的那顶绒线帽让他看上去懒洋洋的。

“啊，那个，我不是坏人哦。昨天你晕倒在楼下，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的家人，就把你背回来了……绝对没有干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时，他才意识到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一点点惊慌不安的表情，只是有点茫然的看着他，难道是事出突然一时难以接受？还是脑子烧坏了失忆了？又或者——

“放心，我不是吸毒者，脑子没有错乱。”

她读出了他的心思？

她看见他松了一口气。

“我还记得你踢了我一脚。”

“额……”原来那时候她还有意识。

“你是谁？”

“我叫暹罗。”

“那么，我又是谁？”

——1小时候后——

“然后呢，你就把她捡回来了？你搞搞清楚，你也是被小珀姐捡回来的，被捡回来的人居然又去捡了一个人回来？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当我们是慈善机构吗？而且还失忆了——失忆了哎，这么可疑，这么离奇，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你干嘛理所当然的接受啊，就算脑子笨也要有个限度啊！”

他一直很佩服她，那么小的身躯居然能一口气不带踹的吼出那么长一窜话。

“珠珠你不要看漫画了，你也说说这个呆子啊。”

叫珠珠的女孩子戴着大耳机，像虾米一样卷着身子坐在角落里看《龙虎门》。

“珠珠！”她走过去抽掉她手里的漫画，于是那双没睡醒的迷蒙双眼终于转向了她。“听见我说话没？”

“珍珍！”回答她的是比她更高的分贝，不过不是珠珠，而是这家药局的老板小珀，“有客人在，安静点。”说完，回到了里间。

所谓的里间不过是隔了一个木屏风而已。而所谓的客人，就是欧凯婷。

“这个是——”小珀从欧凯婷手上接过白色药片，看了看又闻了闻，“薄荷的香味。”

欧凯婷点点头，“从外观看也很像薄荷糖吧，但我觉得是毒品。”

“哪里弄到的？”

“在我演出的酒吧后面遇到了一个男人，从他的口袋里掉出来的。”

她挑了挑眉：“那人呢？”

“我走了以后，酒吧老板应该报警让警察带走了。”她不能在场，她一在场的话，今天报纸头条就是欧家大小姐涉毒了。“他应该是吸毒者。”

“既然有警察介入，你又何必多事。”以她的身份是不该插手这种事的。

“我也不想管。”她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调到了新闻频道。

电视上出现了欧凯烨那张好像谁欠了他几亿的冷俊面孔。

“欧先生，昨晚扫毒组在‘仙乐’查获了新的毒品你知道吗？”仙乐是欧家控股的娱乐总汇。

“欧先生也是刚看到报纸才知道。”秘书一边挡着记者一边说。

“听说欧氏旗下有艺人涉毒这是真的吗？”

“无可奉告。”

“什么时候会安排正式的新闻发布会对此事进行说明呢？欧先生——”

电视被欧凯婷关掉了。

原来如此，欧家已经被牵扯进去了。

“你想知道什么？”她不会只是拿个薄荷糖来给她看看这么无聊。

“谁在背后搞鬼。”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会牵扯到你们家只是偶然。”

“最好是这样。”在心里，她当然希望这事只是偶然事件，但在这个节骨眼出这样的事情，而且是同一个晚上两兄妹都遇上，未免也太巧了吧。她看到新闻时的第一反应是该不会是方允儿为了打赢官司而布下的圈套吧。身为母亲，即使是再温顺的人，为了孩子也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但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猜测，以她对方允儿的认识，她决计不会因为一时脑热而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反过来想，如果真是方允儿，事情反倒是好办了。以哥哥的能耐很快就能撇清负面消息，要是被他揪出元凶和方允儿有关系，那她这场官司就绝无胜算了。

那么，不是她的话，又是谁呢？

是偶然还是必然呢？她必须知道。

准备离开药局的时候，外面又来了客人，为了避嫌，小珀让她从后门出去。

“是你啊。”站在外面的居然是方允儿，身后还跟着个生面孔。而她的店员们一个个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刚才谁来了？”方允儿察言观色的水平岂是一般人能及。

“欧凯婷。”对于小珀来说，完全没有撒谎的必要。

她来干嘛，方允儿心里很清楚。别说那么大的事，欧家有点风吹草动第一个知道的也会是方允儿。“她该不会以为是我捣的鬼吧。”

“以你的智商，就算是为了女儿也不至于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吧，除非——”她露出凶煞的眼神，“你不想活了。”

她说的没错，就算她为了夺回女儿可以不择手段，任何事都还是有底线的。她要打倒的只是欧家，只是欧凯烨，不能连自己和女儿的未来都丧失掉。

嘛，利用这个欧凯烨焦头烂额的绝佳时机给自己加点分倒是未尝不可。毕竟这种机会不常有，她得抓紧出牌了。

“噢，对了，这位是蒋东泽，saya的熟人。”她总算想起介绍蒋东泽。“也是我的律师。”

蒋东泽朝那独臂女子点了个头，稍稍打量了一下。黑色的中长发被扎成一个马尾辫，穿着暗紫色的格子衬衫和直筒牛仔裤，这样的打扮有点看不出年龄。看她熟练地用一只左手抓取柜子里的中药称量打包，似乎那半截右臂已完全不会影响日常。

这家药店开在庙街中心区某幢老旧公寓的4楼，走来的路上抬起头就能看见一个圆形写着“药”字繁体字的霓虹灯，颇有四五十年代的味道。而店里——他环顾四周，有点理解了方允儿最初所说的“卖些奇奇怪怪东西”的描述，不过大体上还能辨识出这是家药店，因为一进门就是一股子中药味。

“saya没来吗？”她只是随口一问，他们俩却面面相觑。

“我们以为她会在这里，所以才过来看看。”蒋东泽皱起眉。

“为什么你们会以为她在这里？”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盯着蒋东泽。

蒋东泽转头看了看方允儿，见她点头，说道：“我看见了龙。”

一丝惊讶出现在这个御姐气场的女子脸上，随即她似乎明白了什么。“saya拜托我做的香烟就是给你的？阴阳眼？”

蒋东泽点点头。

“龙神大人找saya什么事？”

“不清楚。我们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谈完了。saya说她接下了委托，要消失一段时间，我们一度以为她到你这里来了。虽然说了不要找她——”方允儿一尴尬就习惯用手指抓脸颊，“刚好我有事要找你，就顺便来看看。”

“她没来找我。”这点很让人在意。龙神大人有委托没找她而去找了saya，saya又没来找她自己去调查，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龙神大人的委托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既然她说了不要找她，那你也不必担心，不是还有那个保镖在嘛。”那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如同影子一般跟在她身边，几乎就像是连体婴儿了。

“说到那奇，他失踪了。”结果到今天，那奇都没有回酒店，就算是迷路也迷路的太久了吧，电话也不接。所以，比起自行离开的saya，他们反倒是更担心无故失踪的那奇。

“那还真是很不寻常呢。”欧家涉毒，龙神的委托，还有保镖的失踪，这些事究竟有没有关联呢。“话说，你找我是什么事，该不会也想问毒品的来路吧。”

“如果你知道的话，我很愿意收这个情报。”方允儿笑笑，“我想让你给我介绍个男人。”

小珀露出嫌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