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她愤然瞪着他，深知自己又着了道，于是稍稍别过身，不想与他面对。

可即便如此，阿芙仍能感觉到裴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一直未去。

“吃饱了便准备出发。”他淡淡说着，语气里含着一丝笑。

她愕然回首，又与他目光相接，“出发？”

“你自小池坞往麓州，难道不是往丰京城的方向？”

阿芙慌忙点头，却又即刻摇头，“跟你没关系。”

她恍然间想起裴炎毕竟还是是朝廷锦衣骑的重臣，那皇帝的诏命他不会不知——当初她初上皇城，可是被今上亲口勒令不得再踏入京师半步！

若裴炎要阻止她前行，那真是半点希望也没有了。

“没有我锦衣骑的人带路，你能进得了丰京城吗？”裴炎瞧出她的心思，毫不委婉地说道，“入京师需各地城守加印的文牒，你上回由内侍官带路当然畅通无阻，这一次，你又打算如何？”

阿芙一愣，心中暗恨自己天真。

“你...愿意帮我？”她有些疑虑。

他淡淡笑道，“小事一桩。”

阿芙默默想了一会儿，垂眸道：“你不问我要去做什么？”

裴炎轻笑，“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明明是一句贴心的话，可裴炎却偏偏要逗她一番，着实让人好不服气！

他话里自称不爱管闲事，话外音便是在调侃她先前的种种——想到这，阿芙又有一丝不解。

“那夜在破庙，你去了哪？”她仰起头，挑眉望着裴炎。

他因这猝不及防的追问分神，转口才要答话。

可下一瞬，自门外却传来急急的脚步。

裴炎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起身将阿芙庇护在后，案上那把绣春刀早已被他握在手里。

来人的话却让他松了口气：“裴大人，属下是贺千户编下总旗应宽。”

“进来。”他收了身形，却仍将阿芙护在一侧。

那推门而入的小总旗与裴炎年纪相仿，眉眼里却有一丝怯意。

他瞧见裴炎身后青衫质弱的阿芙，面上一愣，却立刻错开眼，急声道：“麓州突生变节，千户大人命属下赶来求援，盼裴大人即刻返城！”

裴炎却是出乎意料的冷静，“何事有变？”

“绿柳斋......出了命案。”

阿芙失声惊叫，应宽望她一眼，又立刻别过头。

她看向裴炎，此时他剑眉轻蹙，却仍不乱阵脚，“死者何人？”

说话间，裴炎已将绣春刀系回腰间。

“回大人，重伤昏迷的是绿柳斋的姑姑，名叫红玉，死去的那位是......”他压低了声音，“徐茂荣。”

裴炎在系包袱的结扣，闻得此人姓名，手上动作忽而一顿。

半晌，他徐徐道：“备马，即刻启程回麓州。”

应宽立即道：“是！”

言罢，便匆匆跑出房门，脚步声迅速飘远。

“裴炎，徐茂荣是谁？”阿芙接过包袱，脸色亦已沉重。

她刚刚瞧见了裴炎的反应，这个人令他的思绪断了片刻，那必然不是什么寻常身份。

他拉过阿芙的手，大步将她带出房外，一面急着往下走，一面沉声道：“他就是你在破庙遇到的瘦马贩子，也是当日将你袭击后卖入绿柳斋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