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在此地又过半日，斜阳西垂，阿芙已能落地走动。

出了寝室，发觉自己所在的是一间装潢别致的小院，站在门外，一方小小的前庭种满花草，此时金色的光坠在嫩绿新芽上，像是给小院披了新装。

顾二爷再来的时候，便见少女早已跃上房梁，她合脚抱臂，蜷缩在平台，茫茫然望着天际聚拢的余晖，眼神里的灵动已成忧忧。

那随行的小婢刚欲开口，顾二爷抬手制止，他站在院内，安安静静地看着阿芙，只看她出神发呆，竟也有如此动魄的姿色。

亮澄澄的金光落在阿芙周身，那条鹅黄色的黛裙被晕出了一圈光辉，少女的面目变得更加柔和俏丽。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阿芙收回思绪，顺势往下看去，随即弯了眼梢，“二爷，让你见笑了。”

说话间，人已飘然落地，那身轻功真令人眼前一亮。

“这是環儿替你洗好的衣物，”他侧身，阿芙瞧见了那名小婢女，“稍后她帮你诊脉，若无大碍，明日便可送你回到小池坞。”

阿芙有些迟疑，“二爷，若方便的话，能否今晚……”

顾二爷有些诧异，他一扬眉，看着阿芙，“急着见人？”

眼神里有些羞怯，阿芙踮脚，靠近顾二爷，低声与他私语，“是我养的一只小狗……离开小池坞已有些时日，也不知它可还有吃食。”

方才阿芙踮脚起身，那一抹幽香离他很近，待她快语说完，又拉开彼此距离，那一阵若有似无的气味，却好似钻进了他的心里。

顾二爷眼里的愉悦格外明显，他是喜欢笑的人，只是见着两面，阿芙却觉得他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意。

“好，便今晚吧，的确不能饿着它。”

阿芙闻言大喜，接过環儿手里的干净衣物，飞身跑入房内。

不过片刻功夫，衣裳换好，脉象已诊，阿芙归家心切，却又不好在顾二爷面前撒野，只得忍耐心中盼望，跟着主家的脚步，慢慢朝渡口走去。

顾二爷的宅子颇大，有别院数间，宅内花团锦簇，绿柳成荫，与她的小池坞比虽少了份静谧自然，却多了几分雅致讲究。

他在前，引着阿芙往外，忽然道：“加害姑娘的人，顾某未曾瞧见，是山庄掌舵发现下沉的木箱带起漩涡，这才将你救起，所幸没有错过良机。”

阿芙思忖片刻，有些怅然，“其实我大抵晓得害我的人是谁。”

顾二爷有些讶异，顿了顿，接口道：“怎么，你年纪轻轻还有如此大的仇家？”

阿芙笑得有些戚戚，“并非仇家，或许也不过是听信谗言的愚人，我如今哪还知道谁才是仇家？或许又是否有那位仇家？”

他不说话了，只偏头瞧了她一眼。

阿芙说这话时脸上的失落和茫然并不似佯装，方才她坐在屋檐，望着远方千湖落日的壮景出神，心里又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