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轩然大波（1/2）

“说，谁指使你们胡说八道的？”</p>

方言一脸的厉色，黑脸膛嗓门立即低了下去，不停地求饶：“方大人行行好，小人只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p>

“道听途说？看来不给点甜头是不会说了是吧？”说着手下一个用力，只听骨骼咔咔作响，两人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哀哀叫起来：“大人饶命啊，饶命，小人什么都说！”</p>

“快说！”方言的气势十分迫人，两人痛得汗如雨下，黑脸膛率先开了口：“是……啊……”</p>

刚说一个字，就听一声惨叫，黑脸膛已经瞬间倒地不起，方言大惊，“谁？”</p>

四下逡巡，大厅里人来人往，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吸引过来，惊恐地瞪大眼睛。</p>

方言忽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分明是一场阴谋！</p>

看了眼地上的黑脸膛，唇角已经沁出一丝鲜血，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很快就脑袋一歪。</p>

立即有人惊叫起来：</p>

“啊！杀人了，方大人杀人了！”</p>

这句话就像传染病，瞬间传遍了整个大堂，人们纷纷如潮水般涌过来，很快就将方言围在当中。</p>

不少人认出方言来，惊呼道：“这不是大理寺少卿方大人吗？怎么会杀人啊？”</p>

就有目睹争执的人解释：“刚才方大人路过，听见这几人在说话，然后就恼羞成怒，动起手来了。”</p>

众人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p>

“方大人一定是听了谣言，恼羞成怒了！”</p>

“敢做就要敢当！”有人愤愤摇头，“真是想不到啊！做官的人原来也这样！”</p>

一时间议论纷纷，方言暗恼，刚才路上遇见点事，将随从都遣走了，此时身边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p>

立即就有人报了官，不到一刻钟，就有官差赶来，“让开！官府办案，闲杂人等回避！”</p>

人们纷纷散开，让出一条夹道，官差朝门外拱手道：“大人，请！”</p>

门外一人快步进来，竟然是现任京兆尹刘志，他径直走到方言身边，沉声道：“出了何事？”</p>

方言转过身来，刘志大惊：“方大人，怎么会是您？”他只是听人报告天香楼发生了斗殴，有人受了伤，没想到竟是方言！</p>

“刘大人！”方言有些尴尬，却无从解释，只说了一句：“这里面有些误会，人不是我杀的！”</p>

他指着地上的黑脸膛，向刘志解释道。</p>

刘志若有所思，皱眉道：“来人！”</p>

官差忙上前听令：“大人有何吩咐？”</p>

“还不快请大夫，先救人要紧！”</p>

官差连忙应了，飞奔出去请大夫，一位须发花白的大夫被人搀了来，众人都在一边看着热闹，等着大夫的诊断。</p>

老大夫掐了好久的脉，才摇头长叹道：“已经断气了！准备后事吧!”</p>

刘志为难地看向方言，拱手道：“方大人，下官失礼，还请大人跟我走一趟！”</p>

这本是正常程序，如今他确实是最大的嫌疑，方言虽无奈，还是坦然地点头：“刘大人公事公办即可。”</p>

就有两名官差上前，想要上木枷，刘志喝斥：“胡闹！这是方大人，还没有定案，谁准你们这样不敬的？”</p>

官差连忙退下，按律法，凡是有功名之人，过堂不必跪拜，方言身居高位，自然更不能怠慢，官差忙道了歉，态度恭敬不少。</p>

方言就这样下了大牢，这件事更是在京城引起了轰动，一下子流言迅速升级，指名道姓说大理寺少卿方言不顾礼义廉耻，与人有染被揭破，为欲盖弥彰，一怒之下杀了人！</p>

皇帝冷步云听到这个消息，震怒不已，立即传了太子问话。</p>

冷啸竹一来，皇帝劈头盖脸就问：“方言的事情是怎么回事？”</p>

“父皇，这件事恐怕有蹊跷，为了几句谣言就杀人，方大人不是那样冲动之人。”冷啸竹丝毫不怀疑方言，用脚趾头想都不会那样去做。</p>

冷步云沉思片刻，颇有几分无奈：“朕也知道，但事情就那么凑巧，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方言就是百口也莫辩！”</p>

冷啸竹凝了眼，气愤难平：“父皇，这分明就是有人下了套要让方言去钻！”</p>

他当年也曾受过不白之冤，方言这次的遭遇，他感同身受。</p>

“话虽如此，但若就这样将人放了，必定引起百姓们不满，除非找到证据不是他做的，否则方言不能放！”</p>

“父皇有何吩咐？儿臣立即去办！”</p>

冷步云站起身，徘徊了几步，转身道：“这件事的起因还在于那些谣言，朕已经下了封口令，是谁散布出去的，可想而知。本来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但难就难在，朕即便是皇帝，也难堵悠悠众口，老三，你认为这件事让谁来办为好？”</p>

“九弟！”冷啸竹第一时间想起冷啸风，“父皇还记不记得，江南盐道贪墨案，还有镖师罗启天一案，都是九弟的功劳！”他看了皇帝一眼，心道，还有冷啸天结党营私的案子，也是冷啸风牵出来的。他重重地点头：“此案若让九弟来办，一定能事半功倍，早日洗清方大人的冤屈！”</p>

冷步云摇头：“你九弟已经告了假，他们夫妻去西郊别院散心，闲杂事务不要去烦他。”</p>

更何况，那几桩案子都有沈倾城参与，此时她并不方便露面。</p>

“这……”冷啸竹也明白过来，顿时有些为难起来。</p>

“你觉得方言怎么样？”冷步云忽然道。</p>

冷啸竹眼睛一亮：“您是说，让他将功折罪？”</p>

冷啸风昨日午后便到了西郊别院，与湖心小筑的富贵堂皇相比，此处更显得古色古香，有一种低调大气的奢华，秋风徐徐，落叶纷飞，枫叶映红了脸，雏菊笑弯了腰，天高云淡，心境都变得开阔起来。</p>

冷啸风伸出手：“来，我带你去那座亭子坐坐！”</p>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巨大的假山，顶上盖了一座亭子，可是假山上并没有路，要怎么上去？</p>

“你不是看我多走几步就心惊胆战吗？不怕动了胎气？”她犹豫着，不相信地看他。</p>

冷啸风展颜一笑：“现在不是有护花使者吗？保证你毫发无损地下来！”</p>

说着就揽上她的腰，小心避开腹部，沈倾城就觉得自己脚离开地面，徐徐往上升，有一种羽化升仙的错觉，景物快速后退，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划过，她头脑有点晕晕的，连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p>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耳边传来愉悦的笑声，沈倾城睁开眼，发觉冷啸风已经将她放下，此时置身之地正是之前看见那座亭子，花草树木，楼宇房舍，小桥流水，都一下子被踩在了脚下，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世界的主宰。</p>

沈倾城深深吸了口气，望着天上洁白柔软得如棉花一样的云朵，心也变得柔软无比，谣言的纷扰带给她的郁闷全部一扫而空，她的心都像是被洗礼了。</p>

她在欣赏风景，有人却专注地看欣赏她，冷啸风含笑不语，只觉得她一脸陶醉的样子美丽到了极致。</p>

他抬手替她将一绺调皮的跑到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温柔地询问：“怎么样？”</p>

“真美！跟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她由衷道。虽然这里景致本来就很美，但换一个角度来看，又是一种新的体验，说不出出来的新鲜。</p>

冷啸风赞同地点点头：“是啊，不管是人和事，不同的人，不同的位置，看到的就有不同。有时候人会有烦恼，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可是过一段时间，才会发现那些很快就变成过眼云烟，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p>

沈倾城诧异地转头看，“九郎，今天你好像一名私塾的夫子哦！你想跟我说什么？”</p>

冷啸风牵起她的手，认真地凝视她的眼睛：“我只希望你快乐，还有我们的孩子！”</p>

原来他是因为流言的事特意带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开导她。</p>

沈倾城不禁动容，勇敢地回视着他的眼睛，柔声道：“九郎，那些传言我都听说了，你不必这样小心翼翼，我没那么脆弱。”</p>

“可是我怕你难过。”冷啸风有些诧异，她竟然主动提起这件事！这让他松口气，谣言猛于虎，甚至有女子因为不好的传言选择轻生，他知道她不会如此，但心里应该也不会舒服的。</p>

他不想看到这样！</p>

沈倾城心里掠过一丝暖流，所到之处暖烘烘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弯起。</p>

“传言我都听说了，最初心情是有些郁闷，但是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所以那些不重要。”</p>

“真乖！”他捏捏她的脸。沈倾城莞尔一笑：“不过嘛，你怕我不高兴，特意带我来散心，我还是很感动的。但是，最近朝中事情繁多，我们明天就回去吧。”</p>

“不要！”他果断地拒绝，又耐心哄道：“我说过，我想跟你一起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咱们现在走不开，就在这里多住几日好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