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掐准了她的七寸（1/2）

两天后，邹容到了英国，言言特意打来电话报平安，听他雀跃的语气，很难得，艾叶心里轻松不少。</p>

被秦重辞退的员工，简助理一一安顿好了，把详细资料交给了艾叶。</p>

秦重现在事无巨细，都向上面报道，看似是工作态度比以前认真了，实则，他这是一种消极的抵抗。一些小事情，可以他解决的，他也来请示，这样就给简助理和秘书造成了负担，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反映给艾叶知道，后来，简助理观察了秦重一段日子，觉察出了他这样的心理，他便上报给艾叶。</p>

艾叶听了冷笑，“庸人自扰。”</p>

一些人说他聪明，其实他很笨。他这样做，初衷是给她添烦恼，但是，自己也落得一个懈怠工作的罪名。</p>

她生病的这些日子，他肯定是察觉了端倪。</p>

或者，他已经差不多确认她就是古时了？嗯，可能还有点不太肯定。所以，才这样屡屡试探。</p>

他试探有他的聪明之处，的确，她对秦倾所说的话，有些忌讳。</p>

秦倾这样的人，她活到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好怕的？艾叶，就怕她孤注一掷。</p>

越是怕，对方越是无所顾忌，以为他掐住了你的七寸。</p>

艾叶就这样听之任之，过了半个月。</p>

算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p>

可惜，他还是一如既往，甚至变本加厉。</p>

一个月一次的分公司中层以上领导集合会议上，艾叶把工作的事情讲完，会议尾声，她看着秦重问，“秦副总，你身体不舒服？”</p>

这莫名其妙的问话，秦重一愣，脱口而出，“没有啊，我身体一直很好啊。”</p>

艾叶点头，意味深长道，“嗯，我看你精神面貌是挺好的样子。那么，既然不是身体原因，那就是副总这个职位的工作，你无法胜任了？”语气，骤然严厉了下来，秦重脸色瞬间青了，“顾总为何这样说？”</p>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p>

而且，公司里大大小小领导都在，这不是存心让他难堪吗？以后回公司怎么面对人？</p>

她可真敢啊！</p>

艾叶瞟了眼简助理，简助理打开幻灯片，那是一列清单，罗列的具体内容杂七杂八，大小事情都有，简直就是一个工作任务一览表。具体到几点几分。秦重只看一眼就明白了，他心里惊叹，顾艾叶，这是厚积薄发呀？</p>

她不声不响的，把他上报的那些事情一一列举出来，有些事情的确微不足道，根本没必要让她知道，可是，他当时就是一股脑的抛给了她，不是说他做决定擅自做主不给她知道吗？他统统给她知道，看她有什么话再说，看她怎么找他碴，想不到，过犹不及，她知道列举一两件事无法说明问题，这不，容忍了他这么久，积攒了这么多问题，明明白白的摆在大家面前了……</p>

他，还有什么好辩解的？</p>

无法辩解。也不能以身体不好作为理由。</p>

这……</p>

秦重心里气得咬牙切齿，该死的，他竟然伸着脖子钻入了她下的套里面，他一时疏忽了……</p>

他面上故作镇定，“我，我不是不能胜任……”</p>

艾叶紧追不舍，“如果不是你不能胜任，那就是你的心态问题了，身在其位而不谋其事，你这是消极怠工！”</p>

“我也不是消极怠工，我……”</p>

“那就是故意跟我做对了？”艾叶笑了一声，笑意，停留在嘴角，无法蔓延到眼底……</p>

在场的人，都为秦重，为自己捏了一把汗。</p>

他们知道，在这个看似年轻的总裁身上，有一股隐藏的力量，他们以前小看她了。</p>

他们暗暗叮嘱自己，以后，在她面前开口说话，要拿捏一下再说出口，不然，就要落入秦重这样尴尬的局面……</p>

进退两难，懊悔莫及……</p>

一失口成千古恨了。</p>

失工作事小，丢面子事大了……一大把年纪了……</p>

明明白白的证据搁在这里，他被堵得哑口无言。</p>

在场的人，很多都是丹西市本地人，大大小小也算是个人物了，彼此之间都熟悉，各种酒会场合都会遇到，秦重一直眼高于顶，在他们中，不够斤两的跟他搭不上话，现在，他的地位，他的自尊，在在场者心中，一落千丈。总裁的舅舅又怎样？还不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了？几人得意，几人失意……那些跟秦重平时走得近的，这时难免有些忐忑了，其实他们无需担心被株连，顾艾叶不是这样的人。</p>

秦重无话可说。</p>

他被逼到了绝处，眼里开始酝酿了仇恨，艾叶这时开口说，“下不为例，回去好好工作。”</p>

挥挥手，会议结束。</p>

她第一个站起来，众人也站起来，却没人敢走到她前面。</p>

“我很年轻，我的时间和精力都很足，我的工作就是看着你们，挖掘出你们的能力，让你们好好为公司服务，而你们的回报是丰厚的工资和年终奖金福利。你们做得好不好，我眼睛都在看着，你们有没有尽力，有没有怠工，有没有利用职务之便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有没有好好的完成我布置下去的任务，我都有办法第一时间知道，不要存在侥幸心理，唯有踏踏实实的工作，才能长久的与天纵集团合作下去。你们……好自为之吧。”</p>

她说完，留给人一个挺直的背影，皮鞋踩得铿锵有力，离去。</p>

简助理和秘书跟上，到了办公室门口，秘书回到岗位，简助理跟随艾叶进入。</p>

他不解的问，“顾总，为什么不干脆把他踢出公司，这是个好机会！”</p>

艾叶揉着额头，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天花，语气淡然自若。</p>

“逼人太甚，会收到反效果。他没有犯不可饶恕的错误，只是消极怠工，这个，是规劝一下就可以避免的事情，不至于一定要把他免职才能解决问题。我若是眼下把他踢出局，大家难免以为我是个不能有进有退的铁血女人，工作战战兢兢，这样反而不好。区域集团刚刚起步，最忌讳人心惶惶，人人相互猜忌，重心怎么能完全放在工作上？我给他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转寰的机会。通过他的事情，让大家知道我的决心和能力，以后做事，自会认真许多。这就是我今天这次会议的目的，不在惩治，而在威慑！”</p>

简助理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您说得对。”</p>

晚上艾叶加班，工作结束回到家，开门看到于航，他在客厅坐着，艾叶吓了一跳，还以为一步穿越回了融城，于航正在闭目养神，看到她回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面前，扳住她的脸抬起她下巴左右看看，“还好没怎么瘦。顾艾叶，你生病怎么不告诉我？”</p>

艾叶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问，“……你怎么知道了？”</p>

“刚子说的。”</p>

刚子，追根溯源，是苗冬告诉刚子的。</p>

海姨不会乱说。</p>

苗冬处在怀孕期间，各种内分泌失调，大脑也变傻了……艾叶理解。</p>

她嘟囔着，“你跟他怎么……勾搭上了？”</p>

嘴唇被他咬了一口。</p>

她捂住唇，他咬她手，“不许乱说。我要勾搭也是跟你。我帮他两个哥们安排了工作，他觉得我比你好用。所以就跟我喝高了。”</p>

“啊？”</p>

这家伙，她都给安排妥当了，就差通知他了，他又找上了于航？死刚子！</p>

“你跟他喝酒了？”艾叶很好奇这个。</p>

“是啊。”</p>

“那你见过他那两个哥们吗？”</p>

“见他们干嘛？”</p>

“哦，给人安排工作总要先看看那人长相和品质什么的吧？”</p>

看来他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如果他知道，也许会宰了他们……</p>

艾叶沉思的脸被他拿在手心，吻了吻她的脸颊，他低声又压抑着感情问，“怎么又生病了？是太累了吗？我也许不该让你这么累，顾艾叶，也许我该把你带在身边……时时刻刻能够看到你……”</p>

艾叶不做声，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好。</p>

她要工作，她不要跟他整天腻歪在一起，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p>

可于航的痛苦，她又能深切体会到，他的渴望，他的难耐，他紧绷的身体，让她不知所措，她抚摸着他的后背，“于航，我哪一面你不喜欢？我努力向它发展过去，让你越来越不喜欢我，这个主意怎么样？”</p>

“不怎么样。”他在她脖子上喘了口气，深深的，热热的，艾叶打了一个激灵，腹部，被他顶得疼了，她吸口气，“于航，你是不是想……”</p>

“想。无时无刻都在想。可惜今天不能……你身体太虚弱，我也没时间……”</p>

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伸出舌头，用尽全部热情顶入她的口腔，搅拌吸吮，舌尖刮过她稚嫩的口腔，留下自己的气息，也卷走了属于她的甜蜜，他最后用力亲了一大口，艰难地放开她，拍拍她脸，“洗洗睡吧，我走了。”</p>

“这么晚你去哪儿？”她下意识抓住他衣袖。</p>

他回到艾叶面前，把她抱在怀里，“去欧洲，参与一个科技研讨会，公司下一步有意在这方面发展。怎么，想跟我去？”</p>

艾叶为难地摇头，“我忙。”</p>

“我知道。”</p>

“你去国际机场，还专门到这里一趟，就为说几句话，拐了那么一个大弯。值得吗？看你累成这样，眼底都熬红了。”</p>

“心疼？”于航身体略微前倾，唇上咧开愉悦的弧线，“你承认我不会对你怎样，最多吻你一口，乖乖承认吧，顾艾叶。”</p>

艾叶，“……”</p>

于航等了会儿，撇撇嘴说，“算了，bye。”</p>

“bye。”</p>

她想送他，他也想她送。</p>

但她没有迈出那道门，他站在电梯口，扭头对她说，“照顾好自己身体，等我回来。”</p>

明知道她不会等，等他回来做什么？没有意义。</p>

他还是说了。</p>

她也嗯了声，他走入电梯，她关上门。</p>

咔，门响。他停在电梯入口，两秒钟，失落地，缓缓地，迈了进去。</p>

艾叶在窗口看他，一辆车缓缓朝他驶来，停在他身边，他打开后车门，坐上去。</p>

车子离去。</p>

艾叶的心，空落落的，想着他离别前那欲语还休的眼神，他对她，似乎有千言万语。</p>

她不想听。所以他没说。</p>

她感激他。</p>

半年之约，匆匆过了三个月。</p>

还有三个月。</p>

艾叶坐在办公室里，偶尔看日历，记起了这个日子。</p>

邹容在英国有了另外的事情，延迟了回国的日期。</p>

言言寄回来很多明信片，还有他的照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