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章，以为我来接你（1/2）

于航看她惊疑不定的眼神，略仰起头，带着俯视的意味道，“以为我来接你？”</p>

不是？</p>

那就好。</p>

艾叶轻轻一笑，用手去撩散开的发，她的头发一直没顾上打理，刘海长了一些，缠在耳朵后，过会儿就要掉下来，像春日里树上的花，簇簇拂动。</p>

于航伸手碰了一下，“要不要我帮你剪？”</p>

“帮于星辰剪过？”他还兼职理发师？</p>

他眉头略挑。</p>

眉解语。</p>

艾叶猜对了。</p>

于航缓缓收回手，“上车。”</p>

加长宾利，司机打开车门。</p>

艾叶上去，选了侧面背靠窗的位置，数月前，她和苗冬、季远城一起坐在这里。</p>

于航哼了声，“坐那么远？”</p>

可不是？他是靠近门口的位置，和她，在对角线两端。</p>

那时，他和于星辰并排坐，她总觉得离他们太近，他肯定也是那样想的，睁开眼就是她，挺烦的吧。</p>

这时候又嫌她远？</p>

她把包里的文件拿出来，这是她辛苦一个月的成果。</p>

于航粗略看了一回，又返回细看，手指点了点一处，“成本预算这里，你打了问号，是不确定吗？”</p>

艾叶倾身看，看不清，他手侧一下她就能看到，他不侧，她就只好坐到了他身边。</p>

“啊，这个。是不太确定，A公司现有的工艺过程没有回收这一步，被当作废物销售了出去。如果对其再回收，精制产品恰好是B公司从市场购买来的原料。我之所以把这两个离得很远的公司安排在一起，就是因为这点，他们工艺上有衔接，涉及到原料成本往往是很敏感的，废物回收符合环保理念，还有重要一点，前后两种预算，能省这个数。”</p>

素手在他眼前晃过，于航双眼在车的阴影里闪闪发光，“新工艺什么时候能出来？”</p>

“研发部正在安排试验，很多工艺不成熟，还在改进中，人手不太够，我回来前好像还没有眉目，而且小试之后还要中试，然后才能确定下来。”</p>

于航捏着下巴思考，“小试交给总部的研发团队。”</p>

“我可没这个权力。”总部的研发组设备和仪器都是最先进的，研发成员很多都是国外回来的，如果能借来一用，那是最好不过。</p>

“明天就有了，不过可能需要一年的试用期，有点长。”</p>

艾叶情况特殊，一年，可以。</p>

看于航信心十足，想必和董事会达成了一致意见，一个月，他就做到了？</p>

艾叶很是不可思议。</p>

“以后有什么需要跟季远城和于星辰直接要求，他们会协同总部的人来做，如果不行就找我，懂吗？”</p>

“懂。”</p>

“有什么新进展及时通知我。”</p>

“是。”</p>

于航看到兴趣正浓。</p>

艾叶眼尖瞄到了位置上一张邀请函。</p>

一年一度的融城经济论坛开幕之初，会在财政厅举行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今年特别隆重，因为华老会出席，他是国内外著名金融学家。</p>

艾叶从开始接触财经就崇拜他。</p>

于航经营融城最大的集团公司，他在邀请之列不足为怪。</p>

“你跟华老熟吗？”艾叶双眸灼灼地瞪着他。</p>

于航看了眼邀请函，嗤笑，“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而已，你至于吗？”高嘲时也没见她有这么兴奋过……</p>

“你去吗？”她巧笑倩兮，要的就是他的不屑一顾，这样才轮得到她。</p>

“要就拿去。”</p>

“谢谢。”</p>

艾叶捧着宝贝一样放进南瓜包里。</p>

于航眼神立时如烈火加碳，热得周身滚烫，一只手放在她背上寸寸滑去，直至落在脊椎上。</p>

艾叶绷直了腰背，看他神色不对劲，暗骂自己刚才怎么就坐了过来，太不安全了。</p>

现在得了好处，就走？</p>

她湿润的眼，伏下，“你别。”他的手在她敏感处轻按，艾叶咬着唇……</p>

于航潮湿的呼吸舔在她脸颊上，“司机听不到。”</p>

“那也不行。”车震，她玩不起。</p>

他没有进行下去，不是不想，而是到了公司。</p>

于航的情绪掩在细长密实的睫毛下，他在忍。</p>

艾叶匆匆推门，“到了，我下去了。”</p>

他那里鼓鼓的。</p>

能软下去吗？</p>

艾叶想笑，可于航的脚已经落地，她忍笑正色，“我们快上去吧，地库空气不好。”</p>

不等于航移身，她就先小步迈了出去。</p>

专用电梯需要密码，艾叶等着他，两人一起进去。</p>

总裁室外的秘书和助手看到她，问过总裁好，都对她点头笑。</p>

笑里的暧昧，让艾叶有些吃不消。</p>

不想被这些人的目光包围轰炸，艾叶只能跟他走进总裁室。</p>

于航去开会，艾叶在休息区的沙发上闭目歇息片刻，飞机两个小时，和花在路上两个小时，她有些疲惫。</p>

她是被总裁高秘晃醒的。</p>

“葛秘书？”</p>

“于总跟袁董事在会议室争论起来了，还把董事长给惊动了来。”葛秘书面带忧虑。</p>

妈妈也来了？</p>

于航执掌公司以来，还没有遇到过摆不平的事情，全部靠他个人能力，没有劳驾过蓝云歌。</p>

最困难的时期都过去了，他一个年轻人让那些老董事们刮目相看。</p>

还有什么事值得他们争论不休？</p>

葛秘书把她叫醒，是想让她去劝架？</p>

别了吧，她没这资格。</p>

她一个无名之辈进去，除了于航，谁认识她？</p>

艾叶才不要做这个傻瓜。</p>

“为的何事？”艾叶问她。</p>

“应该是华东地区建设区域性集团的问题。”</p>

“董事们反悔了？”</p>

“不是，是对您的任命问题。”</p>

艾叶揉了揉抽痛的额角，他说明天给她答案，看来今天事情不顺利，超出了他的预想。</p>

她起身进去隔间的卧室洗了个脸，把乱糟糟的头发梳好。</p>

正要推门出去，听到外面于航的声音，“她呢？”</p>

“不知道，刚才还在呢。”葛秘书惊慌的回答。</p>

“出去吧。”</p>

“是。”</p>

门关上，皮鞋踩着地面的轻响逐渐走近，像是……女人？</p>

“航航，这事非同小可，不是妈不同意，是你身在其位，必须以理服众，艾叶本身的资历太单薄，你空口无凭，让董事们怎么心服口服？袁董事是强势惯了，人年龄大了难免顽固，他手里的股份不算多，但是跟他交好的那些董事，有一部分是墙头草，你不能不顾及到他们。”</p>

“如果不是被你雪藏了这么多年，她的资历至于单薄至此？”</p>

“……”</p>

“顾艾叶有这个能力，你为什么不扶持她？怕她翅膀硬了不听你话？”</p>

“航航！”</p>

“袁董事明明跟我已经达成了共识，为何一夕之间更改决定？是不是也有你一部分功劳在？”</p>

“航航，你够了！”</p>

于航冷笑，按内线，“送董事长回去。”</p>

秘书进来，战战兢兢道，“蓝董，您请。”</p>

艾叶怔在原地。</p>

于航的话，有几分真假？</p>

蓝云歌没有反驳，难道，是真的？</p>

以前，她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如今被他拿在日光下照亮了，一股酸涩的液体止不住的从身体里汩汩流出。</p>

她站在门边，于航进来时，就看到她鬼一样惨败的脸色。</p>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p>

“我没躲。”</p>

看她眼圈水红，于航道，“把听到的给我忘了！”</p>

艾叶木木点头，拿包出去，“我去财政厅。”</p>

财政厅的欢迎宴。</p>

艾叶租了一套礼服。</p>

她原本对这个宴会很感兴趣，可到了地方，她有些落寞了，没人认识她，她在角落里，成了一道孤单风景。</p>

她又想到了蓝云歌。</p>

这些年，蓝云歌自身是节俭度日，艾叶想当然的以为，她口袋里没有零花钱，她没有华服可穿，都是因为蓝云歌节俭。</p>

久而久之，艾叶就不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p>

哪知道，蓝云歌是怕她太有出息太有钱了，不能再任由其摆布。</p>

没错，艾叶缺的，就是钱。</p>

艾叶一直都忽略了一个事实，蓝云歌是个有头脑的商人，唯利是图，斤斤计较，也许，商人该有的一切特质，她样样不缺。只不过年龄大了，心里有硬伤，强悍不起来了，在人面前，弱到惹人同情，惹她同情。</p>

“您好。”一个高大偏瘦的男人来到她面前，艾叶认识他，他是华老的徒弟。</p>

艾叶心下惊喜，“您好。”</p>

“跟我来，领你认识一些人。”</p>

“好。”</p>

他带她穿梭在人群里，向她一一介绍。</p>

后来，她跟着他站在了华老跟前，精神矍铄的老人，七十多岁，健谈得很。</p>

“老同学聚会，没剩下几个了，都在地下等着呢，为数不多的几个，都老得不中看了，世故圆滑，熬成了人精。不过他们不喜欢承认，总是单叫我一个人老狐狸，说他们在我面前是白面书生，书生不假，他们大都在大学里混着教授一职，哈哈，白面的话，他们可真敢说出来，也不嫌老脸没处放。”</p>

艾叶捂嘴笑了笑。</p>

来这里的人大都功成名就，老的居多，少得很少，像艾叶这样的小姑娘，除了服务生和礼仪，只有她这么一号。</p>

穿着白色的小礼服，露着细白胳膊和小腿，很是醒目。</p>

老人眼神不好，她站得近，他才看得清，“小姑娘，你看我像不像狐狸？”</p>

“像！您就是狐狸！”</p>

他指指耳朵。</p>

让她说来听听。</p>

“您那些同学，他们常年面对的是单纯的学生，而您面对的是一群具有高度商业头脑的人，如果您像他们那样思考问题，年轻的时候就被老板炒无数次鱿鱼了。商场就是战场，要学会面对不同的人，不仅仅需要有死记硬背的专业知识，要长袖善舞，要口灿莲花，要掌握必须的谈判技巧，还要学会将要面对的一些解决问题的商业头脑和商业技能。说您是老狐狸，人家还是口下留德了。”</p>

“哈哈，我看你就是一只狐狸，一只藏着尾巴的小狐狸！”华老指着她哈哈大笑。</p>

周围的人，也跟着笑。</p>

艾叶羞得无地自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