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章，抹去了她的棉质睡衣（1/2）

十二点，正是饭点。</p>

邹容将车停在附近的购物广场，“你有急事要忙吗？没有的话，我先去吃个饭。”</p>

“我也没吃。”艾叶提议，“要不我请你？”</p>

“请我？”邹容看她笑中略带狡黠，就解开安全带，靠在椅背上，戏谑望她，“可有什么说法？可是要报那一杯果子酒的仇？”</p>

艾叶浅浅一笑，“某人恶劣，我却没那么小气。”</p>

邹容握拳挡在嘴边，拇指抵在唇角，望着窗外，沉沉笑开。</p>

西餐厅。</p>

座无虚席，不会太静，有窃窃私语，又不会太吵，氛围正正好。</p>

艾叶举起红酒，“谢谢你送我去医院。”</p>

这，才是她真正要请他吃饭的原因。</p>

邹容略略定了下，“是于航告诉你的？”</p>

“不是，是我依稀记得，很模糊，当时我太累了。”</p>

“只是累？”</p>

艾叶垂眸，“痛也肯定有，但不足以让我精神崩溃，我比较能忍痛。”</p>

酒杯抖了下，邹容手上溅到几滴暗红。</p>

他没有擦掉，分神看了会儿，想到了忘了吧墙壁上的血。</p>

才过了几天，她就从医院跑出来，没事人一样坐在他面前，谈笑风生。</p>

仿佛她流的不是自己的血，断的也不是自己的骨头。</p>

她恢复能力超于常人？不见得。</p>

没见过比她更坚强，更……不会爱惜身体的女人了！</p>

他将红酒推到一边，将她手中的一并拿来，让服务员换成了鲜榨果汁和白开。</p>

迎着她疑惑的目光，他说，“你不宜喝酒。”</p>

她手上的绷带是自己拆的，表面看还好，却不敢乱动不敢用力。</p>

牛排也是邹容帮忙切好的，他只切了一半，“你身子还很虚，牛肉别多吃。面条和蔬菜可以吃不要紧。”</p>

艾叶从没忌口过。</p>

以前是，生病了也是。</p>

这些天，于航在，他吃什么，她也吃什么。</p>

估计是于星辰没伤筋动骨过，所以他照顾时没经验参考。</p>

“邹容？”</p>

一个打扮中性的女人从旁经过。</p>

邹容起身，“好久不见。”</p>

“听星辰说你回来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见你一面真不容易。”</p>

“回来后就在忙，还没找老同学聚会，改日，一定请。”</p>

“那说好了哦。”</p>

他们熟稔的聊着。</p>

女人悄悄地打量了艾叶，艾叶听到她是于星辰朋友，闺蜜之间无话不谈，更别说是闺蜜的男人，身为闺蜜，有些觉悟是很敏感的。</p>

他们今天吃饭这事儿肯定要透露给于星辰知道了。</p>

艾叶只顾低头吃饭，不想给他造成困扰。</p>

看在女人眼里，她的回避就是心虚。</p>

不做亏心事，哪来的心虚？</p>

“这位是？”女人眼里带了鄙夷。</p>

邹容简单回她，“朋友。”</p>

他没有主动介绍，女人知趣不问。</p>

寒暄了几句，道别。</p>

女人走到门外，就给人打了电话，“喂，于航。”</p>

“我在美国。”冷清的嗓音。</p>

“喔哦！打扰你睡觉了？”</p>

“还没睡，刚办完事回来。有事？”</p>

“跟你说件事，你先别告诉星辰，免得她难过。知道我刚才看到了谁吗？邹容！他和顾艾叶在吃饭，他们关系看起来不错，错，不是不错，是有点亲密过度了。我说你管管你挂名老婆行不行？她惹你就算了，还要惹我们星辰？她胃口到底有多大！吃了你还想吃邹容，也不怕撑死！长得那么寒碜，穿得那么穷酸相，低着头连看我都不敢，你想想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p>

于航语调缓慢压抑，“你确定是顾艾叶？”</p>

女人扬起笑，“当然，我又不近视。”</p>

女人走后，艾叶在脑子里搜寻着，那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p>

邹容看她吃得慢下来，“饱了？”还剩下一大半。</p>

艾叶吃得差不多了，她擦擦嘴角，看着他的眼睛说，“希望我不会给你添麻烦。”</p>

他笑着掀起眉峰，“麻烦？”</p>

“你信不信，于星辰很快就能知道。”</p>

“我信。”</p>

“问题是，于星辰不喜欢我。”</p>

邹容松开眉，口气温和，“别多想，我是我，她是她。”</p>

因为这句话，艾叶把剩下的给吃光了。</p>

邹容看着她笑了，像被有趣的孩子逗笑了。</p>

他今天笑得很多。</p>

艾叶心情前所未有的大好。</p>

这个画面，被窗外的女人用手机捕捉到了，发给了于航，“自己看吧，是不是你家那位。”</p>

结账时，顾艾叶陷入了尴尬。</p>

她通身没个口袋，邹容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笑溶溶地扭脸，门口有发传单的，他接了一张，侧耳听着那人解说有什么新品要推出之类的闲话，就是不看她。</p>

她脸儿皮薄，杵在那里一下子茫然了。</p>

“稍等。”她对服务员说了声。</p>

并没朝他走过去，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p>

察觉有双眼睛盯着她，她抬头。</p>

他蹙眉望她。</p>

她猝然紧张了，他走来，叹口气，“你是想给哪个朋友打电话来救你？”</p>

艾叶喃喃，“不是的。”</p>

他掏出钱包付了款。</p>

“先生小姐慢走。”</p>

他走向停车场，她站在路口。</p>

他开车过来，“去疗养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p>

她拒绝了，“我不去。”那里离家太远，她若是去了，没钱也回不了家。</p>

她知道他担心她没钱寸步难行。</p>

想解释的，可他脸色有点不好，艾叶又咽了回去。</p>

她也不敢再耽误他时间了。</p>

“那我走了。”</p>

“再见。”</p>

兰博基尼载着他的主人远离她的视线。</p>

艾叶没有走太远，在街边的椅子上休息，打给刚子。</p>

刚子随叫随到。</p>

老规矩，上来就是吻，艾叶这次没力气推开他，等他亲够了，她扇了他一记耳光，力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她眼里的凶光却让刚子抖了抖，“你下次再敢试试这样对我，我打让你下身不遂。”</p>

刚子抱紧她胳膊，“艾叶妹妹，我是太高兴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求你了！”</p>

艾叶跟他较真很浪费精力，他什么样的人她清楚。</p>

她揉了揉血气不足的头，“给我靠一会儿。”</p>

“早说。”刚子展开手臂撑在她身后。</p>

艾叶枕上他胳膊，选位置总选不好，“你该健身了。”</p>

“你是不是被那两个男人抱多了，开始挑剔我的身材了，他们比我肌肉多，比我有钱，艾叶妹妹，你不能说变心就变心……”</p>

“吵。”聒聒噪噪的男人……</p>

“你不就喜欢我吵吗？嘿嘿，我老娘因为这事很生我气，把我揍一顿，还把我关在家里不许我出门。听说你打电话给我，才放我出来！我也知道我错了，艾叶妹妹，对不起，以后我改邪归正，不给你惹事了。”</p>

艾叶不客气揭穿他，“这话三年前我就听得耳朵起茧了。”</p>

刚子很得意，“还是艾叶妹妹最懂我。”</p>

不知何时，兰博基尼去而复返，在路边，一双深幽的眼神望着他们。</p>

艾叶休息了会儿。</p>

开始说正事。</p>

“那两个人呢？”</p>

“医院里啊，估计要落下残废了。”刚子说起就身上发毛，“你是没看到那个开跑车的男人他有多凶残，艾叶，他跟你什么关系？我妈不让问，我问问没关系吧？”</p>

“乖，听你妈的。”</p>

刚子‘切’一声，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他们关系不简单。他的艾叶啊，眼看要被人抢走了……</p>

“哪家医院？”艾叶问。</p>

“怎么，你还想再去大开杀戒？”</p>

艾叶语气沉重，“他们是被人支使。”</p>

刚子收敛了放浪形骸，慎重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p>

“其实猜也猜得到。你跟他们狐朋狗友了那么久该清楚他们的本性。”艾叶瞄他一眼，“跟你一样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社会蛀虫。”</p>

“喂！”太伤人了吧。</p>

在理是在理的。</p>

他蔫巴巴了。</p>

艾叶拍拍他胳膊，“你心地善良，这点你比他们好。”要不是善良，也不会给一个风尘女子背黑锅去坐牢。</p>

“就凭这点你肯定他们被人支使？理由太单薄了点吧？”</p>

“不务正业的人，没有什么收入来源，总喜欢异想天开的发大财。一旦被逼到绝路，有人见机对他抛出点好处，他们会紧紧咬住。”艾叶略略喘口气，接着说，“他们其中一个被我伤了，心里有怨恨。又没胆杀了我，只能打一顿或者歼了我。本来我也没往深处想，可是在我被他们装进麻袋后，以为我昏迷了，他们接了个电话，说让那个人去现场看看满不满意。”</p>

“现场？你说那个包间？很多血，是给那个人看的？”</p>

“后来还提到了钱，我没听清。”</p>

刚子越想越觉得明朗了，“对，他们如果真想报复你，没必要选在忘了吧，那里面毕竟是有管制的，他们大可以在后门堵你，那里经常有打架斗殴，没人管。或者直接把你拖到家里面，其实如果是我，会先选择把你那个后再打你一顿解气，对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做那种事真有点毛骨悚然。我分析得有没有道理？”</p>

先后问题上，艾叶没有发言权，“你是男人，你比我懂。”</p>

刚子听她有点奚落味道，就说，“我是假设，你不答应，我是不会对你做那种事的，你放心好了。”</p>

“放心你下半身？还不如放心我的拳头来得可靠。”艾叶朝他捏紧小拳头。</p>

刚子很坦白，“以前有强你的想法，现在可不敢有了。”</p>

她单独对抗两个男人这个事实已经足够他望而却步了。</p>

现在又多出来两个跟他竞争的优质男，看起来都不好得罪。</p>

艾叶坐着他的小皮卡回家。</p>

艾叶半路就睡着了，车子停在公交站，刚子等了会儿，等到一个电话，艾叶的手机，刚子接的，“喂？”</p>

无语片刻，“是你？”</p>

刚子低头看手机，“于航？”</p>

“顾艾叶呢？”</p>

“睡，睡了。”</p>

“睡哪儿了？”</p>

这话问得，大白天的……</p>

“兄弟，不是床。”刚子嘿嘿笑，“是我车上，她出院了，我送她回家。”</p>

“玩车震？”</p>

哟哟，兄弟挺开放啊，这都玩过？</p>

刚子对他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当然没有，她病着呢，我不能碰。啊不是不是，她不病我也不会碰，我是老实人，她是我艾叶妹妹，妹妹，咱没那么禽.兽，不玩禁忌恋。”</p>

妹妹，禽.兽……长长的停顿后，咬牙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再敢像上次那样碰她我让你住一辈子医院。”</p>

“绝对不敢！”</p>

刚子满头大汗的挂了电话，头一侧，看到艾叶拿着澄明的眼睛盯着他，他浑身一个激灵，“你吓死我了！”</p>

“我像女鬼？”</p>

“……你挺有自知之明。”</p>

艾叶拿起手机翻了下，于航，护工应该是给他说过她出院的事情了，他离得远，也管不了她。</p>

她摸摸头，“有点发烧，送我回医院。”</p>

“姑奶奶，你玩我呢！”</p>

“走你！”</p>

“得了！”</p>

艾叶有点高估自己的身体承受力了，她以为可以，谁知道刚出去吃个饭就虚弱到直犯困。</p>

邹容送她去的医院是私立贵族医院，她住的还是VIP病房，医药费她不用管。</p>

现在退了房，再进去，势必得她掏钱。</p>

她掏不起。</p>

先借了刚子一万块，换了一家医院。</p>

住进了骨科病房。</p>

晚上，艾叶拖着输液架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在走廊里晃荡，一间一间的找，在走廊尽头那一间，看到了两个处境凄惨的男人，腿和胳膊上都裹着厚厚的石膏。</p>

于航下手，太重了。</p>

这个男人视人命为草芥吗？随便教训一下就行了，她又没什么大碍。</p>

惹怒他的下场，真可怖！</p>

三十多岁的人了，他能不能有点邹容的沉着冷静？</p>

他们住的是三人间，还有一个空床。</p>

艾叶来到护士台，征询了她们的意见，调了病房。</p>

两个男人半夜醒来，恶习不改，让护工去买烟酒，护工不肯，说会被护士长骂。他们骂骂咧咧了一个小时，人又不能动，越发的脾气暴躁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p>

“妈的那个死娘们还是不肯接电话。”</p>

“五万就想打发我们，伤得这么重，少一百万不行！”</p>

“对，继续给她打！妈了个巴子的！”</p>

“看她也不是太有钱的样子，穿成那样，一百万会不会太多？”</p>

“有钱人就这样，没看她开的奔驰？少说几百万！”</p>

“还雇了司机。”</p>

“一百万便宜了她，现在不给，等老子出了院，两百万也不成！”</p>

“要不要求求大哥，让他找人去收拾她？咱们眼看就没钱住院了。”</p>

……</p>

“咦，那床上睡了一个人？”</p>

“好像是。怎么那么瘦？平得跟一张板似的，老子眼睛差点看不到。”</p>

“喂，小鸡仔你给我过来！”</p>

艾叶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掀开，折起来，垫在身后，慵懒傲慢地扭头，眼里光芒和煦，声音平淡无波，“让我过去可以，取你另外一只眼睛为代价，肯不肯？”</p>

两人都吓傻了。</p>

一个人张着嘴，已做好了叫人来救命的准备。</p>

艾叶站在床下，“叫人有什么用？没看到我身上穿的跟你们一样的衣服吗？我一只手断了，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护士来了，会说谁欺负谁，两个大男人？”</p>

看她越来越靠近，两个人懊丧同时都带上了巴结讨好的笑。</p>

“我的手断了。”</p>

“我的脚断了。”</p>

“别别别动手，大姐，我错了！”</p>

“大姐给条活路吧！”</p>

艾叶走到他们床前，倒了杯水，一人喂了一杯凉水。</p>

他们咕咚咕咚喝下，就算是毒药，也不能不喝啊。</p>

凉水下肚，他们清醒了不少。</p>

艾叶拉一把椅子坐在他们中间，“还记得那天把你们打残的那个男人吗？”</p>

“……当然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了。</p>

“他是收买你们那个女人的儿子。”</p>

“啊——”</p>

“我们之间的复杂关系你们不用想明白。你们记住了，要想活命，就不要得罪有钱有势的人，不然你们小命难保。别想着找什么大哥收拾她，她儿子很孝顺很有钱很有本事，她的狠毒你们没见识过，我见识过，所以最后是谁收拾谁还不一定。我看在你们是刚子朋友的份儿上，告诉你们这些。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次把你眼睛砸坏，不是我本意。自救之举，无可厚非。毕竟是你们有错在先。”艾叶看他们双双低下头，她又说，“我后来想给你们医药费，一直没有时间，可我没忘。这次你们的医药费，我来出。以后的生计，我和刚子会负责。不会让你们饿死街头。”</p>

话说到这里。</p>

他们再傻再混，都要表个态了。</p>

艾叶用手机上网，登陆她的私人邮箱，翻出一张照片，给他们看，“那个女人，是她吗？”</p>

他们不由赞叹，“她年轻时这么美啊？</p>

“就是就是，可惜个头矮了点。”</p>

“老了凶相也长出来了。”</p>

“我就说不能跟她交易，你偏要！”</p>

“切！你给人看相就准过这一回。”</p>

艾叶扶额，果然物以类聚，跟刚子有得一比。</p>

她一脚踢向独眼龙的床，床吱嘎响，“说正经的！”</p>

“喔！”</p>

“是她！”</p>

“绝壁是她！”</p>

她一声令下，“睡觉！谁再发出一点声音我一掌劈死你！”</p>

两人惊恐地瞪大了眼，咕噜咕噜乱转，飞快摇头，脸上的肉都一甩一甩的。</p>

艾叶也累坏了。</p>

躺到床上就睡意朦胧了。</p>

手机铃声响起。</p>

“她睡着了？”</p>

“这么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