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至一五章评论集萃（1/2）

唯见江心秋月白

对第十一章的评论

她的语气和剑意一样森冷－－邢茜仪为什么跟吃了枪药似的？可能是因为前一天interview的时候，主考官陆贵妃连一个问题都没问她，直接赏了一把蝉翼剑就把她打发了。喂，虽然是equalopportunity的萝卜招聘，好歹也该问每人至少一个问题，装装艰难抉择的样子吧？（希拉里？克林顿：“hardchoice”这个名字不吉利，我的书越卖越卖不动啦……）给点专业精神，beprofessional，ok？陆贵妃的实际规则是：所有applicants一律平等，但有些比其他的更平等。在这种**裸的《动物庄园》式的不公面前，我要是邢茜仪，我也会愤怒的。定体问，我陷思！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这是杜甫的诗《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剑器是一种剑舞，公孙大娘是当时最著名的剑舞家，草圣张旭看了她的表演以后草书大进。这首诗成了武侠小说家为自己的流派寻找源头时的经典文献，古龙在若干篇散文或小说的序跋里提到了它。为了向它致敬，古龙在《陆小凤》第一部里甚至还专门设置了一个人物公孙大娘，号称是唐朝的公孙大娘的后代，武功极高。原来剑舞也是可以杀人的，而要把这种武功发挥到淋漓尽致，关键元素就是“美”，所以要身穿彩衣，长带飘飘。这种意境真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令人想起神似的《琵琶行》：“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道可道，非常道。维特根斯坦说：对我们不可言说的事物，必须保持沉默。

洞烛幽微，保卫萝卜

对第十二章的评论

姐姐请附耳过来－－作者的笔误，朱玉机对于锦素的称呼是妹妹。于锦素和封若水都向朱玉机询问启春和邢茜仪比剑的结果，朱玉机对于锦素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封若水是公事公办官话官说，这是为什么？

封若水向朱玉机送青金石长裙坠角、向于锦素送银丝龟纹砚－－为什么给这两人送礼？于锦素回赠封若水一副字，朱玉机却没有回赠，这又是为什么？

答案的关键在于朱玉机和于锦素侍读的对象，即两位皇子。封若水的父亲是百官之首司政，相当于丞相。以他的高度，必然会关注未来的太子之选，因此预先结纳两位侍读，收集情报，两面下注，都是规定动作（用俗话来说，就是“必须的”！）。朱玉机看透了这层动机（不要问她为什么这么洞烛幽微，猪脚光环你懂的！），这是她不和封若水深交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是容易看出来的，于锦素和她都出身低微，和封若水的出身相差太远，卢瑟和稳拿的交情桑不起啊。其实朱于二人（“遍插茱萸少一人”）受限于出身都没有特别贵重的礼品回赠，但如果有心，总可以找到一些符合礼节的回赠的，如从家里拿来的某件纪念品。朱玉机没有送，说明在她心里封若水的分量不足以牺牲家的纪念。用高等数学的语言说，这给出了分量的一个上确界。于锦素的书法是万能的礼物，这本来是一项很好的特殊技能。但她没有考虑到，有来有往，而且还有字为据，在法律上就成了她和封若水关系的铁证，如果出了事跑都跑不掉。这也说明她比较单纯。

于锦素：你以为我不知道单纯就是傻的代名词吗？只是没给我开猪脚光环而已！抗议萝卜招聘，哦，不，感谢萝卜招聘，抗议萝卜光环！

朱玉机：你只是保卫萝卜，我还要保卫萝卜……2！

八股文的科学价值

对《玉机词》第十三章的评论

咨尔朱氏，貌恭言和，性甚静肃，端慧柔嘉，恪敏持躬，实能礼襄内帷，教娴椒庭，进尔为女巡。尔其膺领内职，勤谨不殆，承德施教，敬赞內帷。－－可以看到一个问题，“礼襄内帷”和“敬赞內帷”从文字到意涵都是重复的。用韦小宝的话说，这是一处败笔，不是胜笔。这处败笔的原因是什么？仅仅是因为词库用尽了吗？进一步的分析能够发现，深层的原因是写作的结构。好比这是一封re***mendationletter，先说Ms.朱有什么优点（personality多么nice，在什么领域做了什么研究，引起了国内外学术界多少关注，发表了多少paper，H－index是多少……朱玉机：请叫我Dr.朱！），然后说她能干什么（research和teaching两不误，教学科研岗的干活），然后说任命她到某职位（从assistantprofessor干起，跟她负责的研究生，哦，皇子，一起成长，沿着tenuretrack，三年一评，逐步上升为associateprofessor和fullprofessor），然后……然后居然又回去说她能干什么了（Dr.朱：都说过我是research和teaching两不误的教学科研岗啦！）。Introduction的结构不合理，难怪会车轱辘话来回说呢，－－对于科技论文写作的新手来说，这是非常常见的毛病。

老板帮学生改文章，典型的结果是经过几个cycle后面目全非，几乎没有一句话是最初版本里的了。写科技论文，最重要的是条理要理清，想好在哪里该说什么。嗯，八股文其实真是个对思维模式、学术规范的很好的训练。当年的举子们如果有机会接触现代科学，应该很快都会成为杰出的科研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