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我陪你一起改变（2/2）

悦菱点点头。</p>

蓝启瞳就冷笑道：“你从前也以为我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纨绔子弟，不是吗？”</p>

悦菱一刹还真是无言了。</p>

“你脾气是挺暴躁的，”她平心而论，“也很纨绔。”</p>

她的这句话，蓝启瞳像是没听到一样。</p>

“我的毒瘾大概每两天要发作三次。”他突然说道，“这种时候，你就躲到卫生间去。不管我发什么疯都不用管我。我自己熬不住了会按铃的。”</p>

“不行！”悦菱听他这么说，立即反驳道，“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p>

她这样出来，瑜颜墨找不到她，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他怎么能想到她会在河对面的庄园里？而且，而且她还有她的宝宝失踪了，必须要找回来。现在又听到说爵爷有那么可怕的背景，心里慌得不得了。</p>

蓝启瞳见她语气这么激动，禁不住愣了一下。</p>

然后他又冷笑了一声：“那好啊，你要走就走，反正不关我的事，被打死也不关我的事，迷路饿死也不关我的事。反正别人问到我，我只说不知道就可以了。谁会去相信或者怀疑一个瘾君子。”</p>

悦菱听他这么说，心里着急，却又无济于事。</p>

她只能咬着唇，蜷缩到墙角，一语不发地流着眼泪。</p>

蓝启瞳也不说话。</p>

比赖得住寂寞，他比她还要更甚一筹，因而这房间里陷入了长时期的令人发疯的静默中。</p>

悦菱泪快要流干，终于忍受不住了。</p>

“求求你了，”她首先开口道，“我想出去……”</p>

蓝启瞳并没有回答她。</p>

“为什么这里会戒备森严？是因为要关着你吗？”她见他不理会她，又问道，“你为什么会被他们关着呢？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p>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像是被扔到了大海里，没有任何的回应。</p>

悦菱的泪又流下来：“蓝启瞳，你知道吗？昨天常姐见到了绝陨，她哭得有多伤心你知道吗？她一直抱着他，叫他的名字。我在想，常姐也一定很想念你，她不知道你在这里……如果知道的话，不论如何她都会来找你的。”</p>

听到她突然提到常音，蓝启瞳手腕上的链子响动了一下。</p>

“姐……”他的声音里带着迟疑，“她还好吗？”</p>

“她很好，”悦菱抹着眼泪，“常姐一直都表现得很坚强，和从前一样美丽。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昨天见到了绝陨，我不知道她还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她说，她见不到你们，但是却一直被要挟着……”</p>

蓝启瞳听到悦菱说这句话，突然暴怒起来：“是那个魔鬼要挟她的对吗！”</p>

他一下子扑了上来，带着铁链的巨响，一下子抓住了悦菱的手：“他拿我和绝陨来要挟姐为他做事。所有的事都是他安排的。”</p>

悦菱被他吓得不轻，还没能反应过来。</p>

他突然不知从哪里抓了一把冰冷的剪刀，塞到了悦菱的手里。</p>

“你知道吗？”他的语气激动，“他们不知道我偷偷藏了这把剪刀。我在等，等哪一天我熬不下去了，我就会用它结果了我的性命。他们控制着我，控制着姐姐。悦菱，我每天都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死去。但是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死了，他们依然会隐瞒这个真相，用我来继续要挟姐。我想要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总有一天，我要手刃我的仇人！”</p>

悦菱发着抖。</p>

蓝启瞳的情绪突然这么激动，她是始料未及的。</p>

“到底是什么回事？”她无比惊悚地问他，他离她这样近，这样死死挨着她，连她都被传染上了那种绝望的气息。</p>

蓝启瞳怔怔地面对这她几秒。</p>

他突然用一种发怔的声音对她说：“悦菱，我想看看你……”</p>

这么跳脱的思维，悦菱有些跟不上。</p>

“你……”她不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p>

他一会儿表现得很冷静，一会儿又表现得很神经质。这让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p>

“墙上有灯……悦菱，我想看一下你，我想看一下你有没有长变……”他的声音突然软下来，“虽然光……好吧，我很讨厌光……但是只要一刻就行了。只要看一眼就行了。”</p>

悦菱的心也软下来。</p>

她听蓝启瞳的指示，摸到了墙上的开关，啪的一声旋开。</p>

是最低的亮度。</p>

她回过头去，看到蓝启瞳用手背挡着脸。</p>

“你等我适应一下……”他的声音很微弱。</p>

然后悦菱看到了，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又过了好几秒，蓝启瞳这才缓缓地放下了手，她于是又看到了，他果然瘦得不成人形。</p>

如果现在在大路上擦肩而过，她都不能相信四年前他那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青春年少。</p>

他的眼眶深深地陷进去，那么深的黑眼圈似乎一下子了昭示了他现今的状况。他的皮肤，苍白得不正常，带着一种死亡的灰色。</p>

悦菱只看一眼，就惊叫起来：“你怎么这样了！”</p>

蓝启瞳没有什么表情，因为瘦，他那双眸子显得比从前大了起码一倍。</p>

“吓到你了。”他自嘲地说。</p>

悦菱捂着嘴：“你……你怎么会……”泪水几乎一时刻就溢满了她的眼眶。</p>

蓝启瞳别过头去。</p>

“好了，我已经看了你了。你可以关灯了。”</p>

悦菱却没有依言关灯。她走了过去，跪在了他的面前。</p>

“蓝启瞳……”她带着无法言喻地震惊，去看他的手，他满是伤痕的手，应当都是毒瘾发作的时候自残所致的，她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她看到他手腕的手铐，已经把他的双腕勒得红紫溃烂，链子连着墙角，那里有两个结实的铁环。</p>

“不要这样活着好不好？”她终于哭出声来，曾经他是如何的骄傲，誉满全球，他设计的服装，哪怕只是随性的一剪，也可以登上巴黎时装杂志的头条。</p>

“你可以关灯了。”蓝启瞳依然别着头。</p>

他的眼神，很淡漠，只有在看着悦菱的时候，他的眼中才会有些微的神采，除此以外，都是一片荒漠。</p>

可是悦菱没有管他的话，她只是哭着问他：“你怎么会这样，蓝启瞳，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p>

蓝启瞳听她哭得伤心，带着微微地讶异，回过头来，看着悦菱。</p>

悦菱低着头，极力忍着哭泣。</p>

“悦菱，不需要你可怜我。”他的眼中带了一丝嘲讽，“也不需要你的眼泪。我要的东西，你给不出来，所以不要再在我面前表现出这种样子。”</p>

“就算我给不出来，”悦菱抬起头，“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活着。蓝启瞳，我现在出不去，我只能在这里面对着你。我没办法看到这样的你，你为什么会这样，你改变这一切好不好。”</p>

蓝启瞳重新别过头去。</p>

过了好一刻，在悦菱的哭声中，他突然说了一个字：“好。”</p>

还没等悦菱惊喜，他却又转过头来：“你陪我睡一觉，我就改变。”</p>

一听到这句突兀的话，悦菱顿时震愕了。</p>

没想到蓝启瞳又迅速地转过头去，他的声音，淡淡地：“说错了，你吻我一下，我就改变。”</p>

悦菱咬住唇，低下头去。她不知道蓝启瞳这话到底是不是认真的，还只是讽刺她的而已。</p>

见她不说话的模样，蓝启瞳冷笑了一声：“我没说错吧。我要的东西，哪怕是最细微的一点，你也给不出来。”</p>

“我……”悦菱急忙抬起头来。</p>

“你不用说什么了，”蓝启瞳急速地打断了她，“如果我想改变，我自然可以改变。不过我现在没有这种心思。”</p>

“我可以陪你一起改变的。”悦菱忙说道，“真的，我可以陪着你一起改变这一切，到你康复为止。”</p>

“是么？”蓝启瞳嘲讽地看着她，“如果我的改变需要一辈子呢？你是否能陪我一辈子？”</p>

见悦菱又惊呆不语的样子，他仿佛十分厌恶地皱起眉头。</p>

“所以我讨厌你，悦菱。就像当初在美国一样，你根本就不可能一直陪伴绝陨，却要招惹他。你明明有未婚夫，明明有爱人，但是却要这样招摇过市，让所有的人都不痛快。”</p>

“我、我没有故意去招惹谁……”悦菱觉得心里十分委屈，她难过地咬着唇，眼泪又快要滴下来，“我真的没有去招惹谁。”</p>

当初，是蓝启瞳把她和绝陨关在一起的，她什么都没做，既没有*谁，也没有对谁示好。为什么蓝启瞳总是要把过错归咎到她身上呢？</p>

“我不会改变的……”蓝启瞳似乎在喃喃着，“因为改变其实只需要四天。但是过不了多久，我又会变回现在的样子。这样变来变去，我已经很累了……”</p>

“你可以画画啊，你还可以设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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