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说服金元,万事俱备(1/2)
“常平王仁怀十四年夏,当今陛下时袭姚阳君,领骁远军抵北原联众之乱,返京,镇王储乱政,联合诸贵劝谏常平王以政局民安为重,问罪逆者,常平王悔悟,遂定当时太子及肖山大君矫诏谋逆之罪,复姚阳君储君之位,同年十月,常平王因抱病而不能理政,禅位于储君。”
安瑾听兄长虞沨忽然提及西梁王当年“兵谏”一事,好险没泼了手里的茶水。
她的惊讶当然不是针对兄长知道这桩旧案,事实上当年她自请和亲尚未远嫁时,虞沨便将西梁王杀储“劝”君一事告知,提醒安瑾应当避忌,而安瑾自嫁入西梁,又听伊阳君把这桩旧案细细说了一回。
当年常平王后分娩长子时遭遇难产险些丧命,好容易母子平安,当日,功业殿突遭天火,以致常平王赶往功业殿时因心急如焚,途中摔了一跤,崴了脚踝,半月行路艰难,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常平王与王后历来就对长子不那么喜欢,认为他不祥。
是以,常平王当年废嫡长储位,绝不仅只儿子决意要娶“姨母”为妻的原因。
那只是导火索而已。
常平王废了长子储君之位,将其软禁,又逼迫长子迎娶后宫出身小贵族之姪女为妻,用意很明显,是彻底剥夺长子继位的资格。
无奈仁怀十年,北原联合西南部盟对西梁发动战事,常平王虽及时调兵遣将,可连连败退,联军的铁骑直入西梁边关,势逼大京。
常平王本身颇好酒色,任由政会掌控国事,除了一个自幼受冷的长子颇为严以律己,十五、六岁就去边军历练,立威军队,后来被立为储君的嫡次子与幼子肖山大君无不继承父王的习性,都是无能之辈。
在这样的情况下,连三盟政会都上谏常平王,请长公子带兵,抵抗联军,救西梁于大厦将倾。
所以宛璋才从禁苑脱身,被常平王封了姚阳君,领大将令出征。
宛璋经过四年苦战,才带领众将士大胜归来。
储君与肖山大君却害怕兄长功威显赫“鱿鱼翻身”,于是说服常平王,欲将立有保国之功的姚阳君斩杀。
后来当然是宛璋大获全胜,攻入大京,先杀入太子府,掳储君、肖山大君两个弟弟下狱,逼其畏罪之尽,再率骁远军攻入王宫,逼迫常平王下诏将两个弟弟定罪处决。
这是显而易见的政变,宛璋最终问鼎王位。
诚然,宛璋有他逼不得已的理由,事实也证明他确比常平王及两个弟弟更加适合带领西梁走向强国之路,但其逆君逼宫、不孝不义也是抹杀不了的污笔,当今陛下未必不会耿耿于怀。
做为西梁王的嫡亲孙女,金元公主想必也介意祖父这一段并不光彩的历史,应当不喜世人提及。
安瑾不明白这事明明与解救旖景脱困无关,为何长兄忽然提及,岂非惹金元不快?
她不由得暗暗打量金元的神色,内心极为不安。
但金元虽有些诧异,不知楚王何故提起旧事,却并没有羞恼之色,仍是洗耳恭听的态度。
虞沨当然也不会评价西梁王的功过,继续说道:“陛下镇乱之时,几乎将太子府夷为平地,而西梁王宫也有多处毁损。”
兵谏与政乱是残酷无情的,胜负决于一线,宛璋当然不会和风细雨,事实上把守宫城的宫卫几乎全军覆没,便是庆、胡宗家也被付之一炬,三姓宗室皆被宛璋掌握手中,才有了后来诸贵劝谏的结果,让这场政变也成为政会及诸贵共同参与的“正义”之举。
“陛下继位后,亲自督建宫城,复建太子府,曾征召西梁各地工匠,历经五载有余。”虞沨继续说道:“复建太子府时,曾发生事故,工匠营失火,死者百余,大多为肖山郡所征役民。”
说到这里,虞沨托起茶盏,就这么终止了话题。
安瑾完全云里雾里,不知兄长用意。
但金元公主显然是明白了什么,神色总算凝重下来。
“数十年前的事,不想楚王竟然了若指掌。”
虞沨不以为意的一笑:“诸如这等琐事,不系要政,打听起来不难。”
当然是指工匠因大火而丧命,不是指西梁王当年发动那场轰轰烈烈的政变。
安瑾尚且坐腊之时,金元公主已经起身:“确是琐事,可唯有楚王能洞悉其中,这番话后,金元倒是对楚王适才所言信之不疑,的确,西梁不敢确保规避楚王事不得已之非常之举……不过,今日与楚王之见实在仓促,金元难以决断,需要楚王宽限时日。”
“沨,敬谢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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