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祸水（1/2）

歌舞升平，觥杯交错，时日很快就过去了，思嗛在回去时沉默寡言，虽然与平时相差无几，可越临桐也是感到气氛的微妙。

到了建业殿，越临桐坐在寝宫木矮桌前，盘膝而坐，房里还点了梨花香，这香最适宜安眠。他道：“你们都下去吧。”

思嗛正要同其他侍女一起退出房里，“你等一下。”她停在原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六皇子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做的？”

“没事，你好好休息吧。”越临桐想说什么却还是想不出什么话好说，总不能说我不要那个苏纯明，我要你这种话吧，这不是显得自己很廉价，还很轻浮。

思嗛退了出去，坐在走廊的台阶上，有些迷茫，不知道这半年来究竟是在做什么，看来今日要多打探消息才不会让自己胡思乱想了。

又过了一夜，越临桐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才睡下，思嗛又何尝不是，早早起来洗漱，打理殿里的大小事宜。

在她休息时的时候，一个小太监碎步跑入院里，对着思嗛说道：“姑娘，殿下可醒了？”

“还没。”思嗛站起身来回答，她看小太监如此焦急，害怕六殿下出了什么事，问道，“怎么了？”

“齐昭仪的女儿得了天花刚刚恢复，正好碰上生辰，陛下为了抚慰昭仪娘娘，让皇子们都去她的寿宴，给她撑撑场面，眼瞅着时间快正午了，这……”小太监为难的样子。

思嗛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下来，笑道：“公公放心，皇子这边我会叫他起来的，你先去通知其他人吧吧，我们会准点到的。”

小太监如释重负，感激的行了个礼。

思嗛走进内院推开门，轻轻拍了拍他，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那睡姿与第一次看他的时候还真是一模一样像是小孩子似的，她蹲下来，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脸。

他突然嘤咛一声，思嗛退后了几步，有些手足无措，当初自己也是易容摸他的脸险被发现，现在也是，也真是好笑呢，他的脸怎么那么有吸引力。

他从裹成蝉蛹一般的被子钻了出来，睡眼惺忪，抱着被子像个被欺凌的小女人一样：“我看到你轻薄我，你想要怎么办？你这样做，让我以后怎么娶人啊！”

思嗛脸瞬间涨红比那秋天的枫叶还要好看，她含糊不清地说道：“谁轻薄你了，快些收拾吧，齐昭仪那边快开席了。”

“好。”他掀开被子，举着双臂，用眼神示意思嗛帮他换衣，她也是熟练极了，比原先那样一件又一件的研究怎么穿搭，现在也算是熟能生巧了吧。

越临桐看着她忙上忙下，不禁有些幸福，心里甜丝丝的。

齐昭仪那边可是热闹，因二皇越临萧带了班杂耍的，所以不在齐昭仪的安悦堂，而在畅音阁演给那些后妃看，不过他们是男子须坐在上头。畅音阁中间是敞亮的，搭这个戏台子，戏台子下就是那群女子的位置，男人坐在上边，围着栏杆坐着看，这楼下的一举一动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

每个嫔妃都围着小公主转，夸她是个美人坯子，长大后必是知书达礼的孩子，能嫁个如意郎君幸福一生。

越临桐姗姗来迟，先上楼与越临慬喝着小酒，思嗛则是被派去送礼。她心里埋怨得很，这群妃子可都是久居深宫，手段厉害得很。她粗略一望，里面果然有越临桐的表妹，苏纯明。

她端着锦盒走了过去，她们一圈又一圈围着，思嗛也难入内，只得在外面等着。

苏纯明眼睛一瞟，看见了连思嗛忙上前套近乎，“竹瑾姑娘啊。”

思嗛端着锦盒福了福身，几个嫔妃的目光也从小公主身上转移到她的身上，齐昭仪有些不悦，“你若是献礼，只需交代给门口的公公就罢了，莫非你家主子从来没教过你这些？”

思嗛虽然有些厌恶，但还是毕恭毕敬地说道：“奴婢是看其他皇子的礼物都是送进来的。”

齐昭仪把孩子递给奶娘，说道：“怎么了？本宫委屈了？你家主子就是这样教导你礼仪的？”

思嗛连忙跪下，本没什么事，但是一听牵扯到六殿下，苏纯明可是不乐意，“娘娘此言差矣，奴婢怎可与主子相当，难道这一屋子奴婢他都要一一教导才是？”

昭仪一看这苏家姑娘生气，连连赔笑脸，“是我出言不慎。”

其他嫔妃也是帮衬圆场。

“何必呢，不就一个婢子吗。若是不好就打杀了，也让她家主子更省心。”

连思嗛紧紧握住双手，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在摇光谁不畏惧她连府长女的身份，在雪暖阁谁不尊她三分，现在居然沦落至此，被一群半老徐娘指责，果真让人生气。

苏纯明扶起她，思嗛有些意外，苏纯明不满道：“这竹瑾姑娘是六殿下的贴身侍婢，姑娘要怎么惩罚，那是六殿下的事情，不是你们的事情，各位娘娘珍重。”说罢，拉着思嗛走出畅音阁。

“这苏丫头怎么回事？为了一个婢女值得吗？”圆脸才人说道。

齐昭仪笑了笑，坐在位上，“我这可算是帮了她，她应该知道感恩才是。”

走在后花园里，这处鸟语花香，她们顺着石子路走着。

“多谢苏姑娘。”思嗛十分感激，若是没有苏纯明的帮助，自己就被那群女人拔下一层皮了。

苏纯明笑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你也没有做错什么，你叫我纯明就好了，我与你年龄相差无几，只当是姐妹。”

“那，你也唤我名吧，奴婢可担不起您的一声姑娘。”

“那是自然，竹瑾姐。”

思嗛这才想起来，手上还拿着锦盒，想要再拿回去，苏纯明拉住了她，摇了摇头，“竹瑾姐，这礼物还是别送了，不然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礼物。”

“可。”连思嗛有些担忧。

“别怕。”纯明笑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