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1/2)
无论是aiolos还是eternal都从这段关系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aiolos喜欢看他一副正经年幼却眉眼眨弄暗自犯坏水的模样,他偶尔的会捉弄eternal,对方熟悉他后也会迅速做出礼貌反击,有时候eternal不懂,然后aiolos就会卖个关子让他自己了解,eternal日久天长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大人不会说的东西,这些东西新奇又有趣。有时候过程也不是那么顺利,eternal无法完全理解aiolos的想法,但是最后他们总会一起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抽签或者猜拳决定下一场活动去哪。对于一直在沉闷环境里的aiolos来说,教坏和调戏价值观并未成型的eternal比其他事情都有趣得多。
“aiolos,我们真的可以一直这样玩下去吗?”
“当然了,小家伙。我会一直陪你玩到你腻了为止的。”
这当然不是真话,即使是如此喜欢着eternal,aiolos自始至终带着花言巧语的狡猾天性。但是eternal极为单纯的信任他,就像幼崽对母性天生的依赖。aiolos喜欢着并且利用着这种信任,很长时间他都认为这样才是正确之道。
失去了记忆就是失去灵魂的血肉,失去了灵魂便无法洞悉真实。在遇到aiolos前很长的时间,eternal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对的,他质疑母亲的信仰和学校的教条,但是他所拥有的的幼稚经验找不到足够的理由驳倒它们。然后aiolos帮助他一一打败了这些空有牌面的纸老虎。他教他的净是坏事:逃课,赌博,恶作剧,欺骗大人,偷东西,没有一样是符合eternal被冠与的阶级的品行。但是eternal从中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和快乐——他不是被迫无奈才去做不道德的事情,而是因为和aiolos好玩才如此染上恶习。aiolos用一种巧妙的手段蒙蔽了eternal的心灵:他这种叛逆和堕落不过是对生活的恶作剧,恶作剧本身是没有对错的。
那个年龄的eternal并不明白他对于aiolos的依赖是出于什么。他对过往的记忆并不明晰,因此他对失去父母的事实缺乏感性,这种缺失让他对身边同情的氛围无可适从。在先生没有亡故之前他们曾带他去看过医生,但是他不知道医生和养父母谈了什么。大人们瞒着他擅自做了决定,因此孩子也选择不动声色的瞒着大人。他的困惑,他的戒备,他的不安与叛逆,他的幼稚与渴望自由,在遇到aiolos后被全盘交付给了对方。aiolos从不隐瞒他,什么都会听他说,什么都会给他回答,因此eternal一度真切的喜欢和依赖着aiolos,他认为如果是和对方待在一起,做什么都会充满了快乐。aiolos教给他的是一种无需信仰就能生活的方式,让eternal从那个充斥着庄严规则和高贵静默的家庭氛围中得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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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肆意作乱的年级里,他在和aiolos的恶作剧臭名远扬,但依然会定期回到夫人那里报告,两人一起共进晚餐。夫人并不关注他的校园生活,他们例行公事的谈话,彼此心思各异。他和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必须在铺好绣着白色玫瑰桌布的长桌上用餐,桌上有着银色的烛台和餐具,金属在光芒下闪着冰冷的光。他跟着夫人祈祷,然后沉默的用餐。夫人是一位虔诚的教徒,尽管她并未强迫eternal与她有同一个信仰,但是她心底里总希望这个和她一样不幸的孩子得到宗教的宽慰。很多日子里,eternal总是听到她用雨后垂花般湿润冷丽的声音念诵着经文,在床边和他讲解一些并不感兴趣的故事和哲言。优雅和忧郁一起流动在母亲的血管里,她身上有着冰冷苦涩的花香味道,在每个燃着熏香烛台的晚上随着低沉的话语幽幽的渗入eternal的梦境。
她很少看着他,很多时候家里都是关着门窗,母亲坐在唯一打开的窗台前,做着那永远做不完的缝纫工作,偶尔抬头看向远方。他不敢打扰那样的夫人,那个年龄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女人优美瘦削的曲线,脖颈之间绵延的曲线像是细细的涓流。他不知道母亲在重复的祈祷中能否还知道时间的流逝和外界的变化,那种足不出户的生活能让她活下去的似乎只有信仰,她沉默的上帝,她逝去亡夫的灵魂,和满载过往的房子,一起拧成了无形的枷锁把她牢牢的保护在一个伤痛刺激不到的林荫之地。
十五岁之前的eternal一直不知道他对母亲的那种感情能被称为什么,他对家庭里阴冷的氛围感到不适与恐惧,并在aiolos那里寻找迷茫的自由。这种恐惧在之后见到oblivion的时候也复发过,他总觉得oblivion在某种地方很像那位沉溺在孤独的优雅中的夫人。oblivion身上也有一种苦味,和那冰冷孤独的花香不同,oblivion身上充满了侵略的味道。母亲的苦味是挥之不去的镣铐阴影,而oblivion的苦味是漆黑坚硬的尖刺。eternal一直怀疑自己沾染了那种苦涩味道,因此总是被oblivion无声的凝视。后来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确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一种温暖幼兽的味道,这是aiolos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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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ternal第一印象是不喜欢oblivion的,他那么傲慢和目中无人,浑身溢满了一丝不苟的优秀,让人觉得压抑得难受。他遇到oblivion的时候是自己和aiolos玩的最凶的时候,那天他兴高采烈的跑上了长楼梯,aiolos跟在他后面。eternal喊着aiolos,结果在转弯处毫无征兆的撞到了oblivion。他比oblivion低一个年级,身高也差了一个头,所以eternal撞痛了鼻子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的撞到了oblivion审视目光的锋刃——他下意识的后退,他从oblivion的黑色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早就该被大人们降下的谴责——一种无言而威严的诘责。aiolos很快跟了上来,轻而易举的了解了情况后朝oblivion露出一个毫无诚意的歉意笑容,然后他带走了不知所措的eternal。oblivion那种带刺的目光被留在的楼道的阴影里,随着窗户阳光阴影的偏移越来越远。
eternal说自己很讨厌oblivion,他直白的,愤懑的表达了对那家伙的讨厌,aiolos非常同意他。并且提出报复措施:在周一下过早课的时候给oblivion一场难堪。计划非常顺利,oblivion在周一的早上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所有人看着水珠顺着他的衣料和发丝末梢调皮的滚落到地面。打理整齐的发丝彻底崩塌时,oblivion隐晦漆黑的眼睛毫无迷惑的穿过人群锁定了始作俑者。eternal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下意识感到了害怕,他后退一步躲到了旁边,但是aiolos缺安慰他没有关系,那家伙不会放下脸面和这个不被当回事的低年级后辈计较。
他才知道原来过去aiolos曾经在考场舞弊被oblivion举报过好几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和oblivion明里暗里冲突。oblivion的冰冷眼神是针对自己身前的aiolos,而不是自己。但是即使如此,也并没有让eternal感到半分舒缓,他依然下意识的讨厌oblivion,他潜移默化的与记忆里的压抑感融为一体。
当一个人人开始辨认出某个陌生人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每天都在见到他。在不认识oblivion之前eternal仿佛从来不知道学校里有这个人,而那一次恶作剧之后他觉得自己天天都能见到oblivion好几次。他大eternal两届,和aiolos一个年龄,并且彼此之间互相不爽。三个人开始了一段优等生与坏学生的勾心斗角,很奇怪的是oblivion看起来是一个传统正派的优等生,但是应对他们的时候超乎意料的思路清晰,反击起来也手腕惊人。好几次aiolos和eternal还没出手就在他手头栽了,oblivion从容不迫的从被惩罚劳动的人面前经过,对eternal的置气神情置若罔闻。eternal对此感到愤然又气馁,然而oblivion从来没有再一步的追击的意思,而aiolos让他难堪时也没有做绝过。他们之间有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这并不是一种你死我活的争锋相对,这一点eternal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
“总觉得你并不是那么讨厌oblivion,aiolos,为什么?”
“不是哦?我当然和他可是发自内心的互相厌恶的,但有些人就是因为讨厌才有意思。”
“我讨厌他。”eternal愤愤道,皱着眉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我也不觉得他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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