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翻污湿罗袖,含笑舞柔芳(1/2)
明月长照,临安灯火与月色交织,将这个中秋江南装点的越发醉人,清辉入水,流光渺渺,一川梦幻随波去;朱户悬灯,巷陌琅琅,闹市欢愉上月中。却见的青石长路,两侧青松排外,直通寺院,那六和寺外两处古铜烟庐崭崭如新,一颗参天老梧桐上系着祈福红带更甚叶多;黄墙高瓦,环山而矗,山间清泉宣泄,流水潺潺,见得禅寺大门三丈余高,上书六和寺三字,一对石兽戏球,见得和尚往来个持货物,俨若行商,那和尚见得绫罗着身者,必上前笑迎,口念陀佛,若见布衣,便不与理会,不时见得寺内走出年华少女,翠衫罗秀,霓裳纱衣,袒露身姿,应属红尘;那些和尚见得美人映图,心中自是荡漾,便找家人插科打诨,笑谈云雨也更有意趣。
岳朗五人步行寺内,却见前殿落魄,但灯火装点不见的多少凄惨,钟鼓二楼低矮,唯见正面大雄宝殿有些整洁,却见的后山六和塔处,灯火争辉,交汇月光,竹林匆匆,曲声荡漾。但见一溪清泉,余幽林宣泄,沿路而西,见得一青石小路,沿山而上,两侧翠竹苍苍,荧黄灯笼做成两条长蛇,清风幽静。
山中塔下,灯火辉煌处便是诗会聚集之地,但见,无数才子佳人,归入一个四十丈见方的亭子中,亭中布开方桌,有将近百座,亭子二层,楼上分阁而布置,应是贵宾,俨然若瓦舍青楼一般,却见的婢女往来期间,美姬流连其路,着实一番阵仗;那亭子四面屏风,各话花鸟山石,接出自名家,却见的亭中主位设有戏台,见得一黄脸先生,一打折扇,立于案前,手中惊堂木一阵道:“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诸位看官在下,黄脸刘三,是临安城内的一个说书匠,在座各位都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才子佳人,小人自然是不及万一,然而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小人愿做这不知之人,来给大家主持一下今年的诗会,还望各位智者各展才智,属文作赋啊!”
岳朗,香思,呼延午,辛弃疾,刘小满,纷纷在角落中坐下,在旁人对话中得知,楼上贵宾席中分了三个屋子,分别做得是赵昚,史浩,张浚,中书舍人虞允文,陆游等极为力主和金人开展的建国公一党;在中国为使的金国太子完颜光英一伙;还有主张享乐求和的赵昚,汤思退,秦埙等人,这个诗会看似是一个文人切磋的平台,实则是一个反应民心的缩影,赵璩,赵昚都想借此考察和笼络一些人才。
但听黄脸刘三道:“诸位且看第一题。”却见刘三展开第一题,便是一个上联写的是:
“桂花万点万花贵”
台下众人各自惊叹,上联便是回文句,正读反读读音都是一样的,不由得让人惊叹。
“辛兄?如何,可有下联”岳朗问到。
“哈哈,云友说笑了,我非杨修怎有如此训诂之才?”
众学子正在酝酿知识却听得台下有人说道:“秋月一轮一月秋。”见得一个布衣书生,道袍青衫,正戴儒巾,圆脸长袖,样貌平常但是气度雍容。听得台下好声连连,无数学子都为其鼓掌,岳朗一笑:“哈哈,原来是赵师兄,果真好对啊。”
呼延午道:“原来是子直,人说他有状元之才果真不假啊”
岳朗点头与众人道:“赵汝愚,字子直,是太宗皇帝的后嗣,我们太学院的师兄,素来有小杨修的称谓,说他才思敏捷将来必中状元啊!”
辛弃疾点了点头,却见的台下刘三道:“哈哈,赵公子,绝对!绝对!敢问公子可有诗作?”
赵汝愚屡屡长须,笑道:“诸位如今几年的诗道凋零,我虽通的诗理,但是风骨不飞,所做诗作终归于浮艳不足与道,然而我的一位师弟当真是有好诗啊!”
台下汤硕:“师哥,不知是哪位师弟?可是在下啊!”
赵汝愚自是皇亲,有瞧不上汤硕这般纨绔子弟便道:“师弟,若是你的诗句,为兄早便拿出自己的来,给大家炫耀一般了,我那师弟正是林升,林云友。”
林升本是岳朗化名,岳朗心中揣度,八成又是要将题临安邸拿出了说道一番了。
却听那赵汝愚张口便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比兴卓俊,气势雄厚,讽喻教化之力不逊古诗,足可流传千古,当属一品啊!”
万俟随抱着美女大怒道:“哼!赵汝愚,我看你是居心叵测!直把杭州作汴州!林升这是在讽刺朝廷,讽刺皇上,是忤逆重罪!!我爷爷万俟卨若在必然上奏皇帝,杀了这个狗.娘养的!”
岳朗一旁淡淡品着闲茶,示意众人不要去管,心中却黯然自嘲:“呵?娘,我压根就没娘...这中间人员个个都是,衣食无忧,只消玩乐就是,而我徘徊其中,还要为生计疲于奔命,吃用不起,又如何能让他们瞧得上呢?”
听得台上赵汝愚道:“还真是祖传啊!万俟家怎么净出一些,搬弄是非,为虎作伥的人呢?我朝自太祖太宗皇帝起便没有这文字杀人的勾当!当年仁宗皇帝在位,名士苏辙便有谤上之文,我皇却一笑置之,唯才而用!有何况是这情理皆全之文呢?万俟随,你胆敢恶语诬陷!呵呵,是何等狼子野心!”
“赵汝愚,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姓赵了不起...”
“咳咳咳!”汤硕赶忙把他劝住,赵可是国姓,这万俟随在说下去可真要惹出大祸!却听得汤硕道:“说起祖传来,赵师哥,我虽父在朝为相,但是辞章之学颇厚,我得穿相和师哥比试比试不知如何。”那汤硕也是太学院学子,虽是贪玩好斗,但家学渊源终日耳濡目染,平日家中结交也都是文人墨客,加之汤思退本身也以“博学宏词”称道,怎能一点不会,却见他有意让赵汝愚难堪,走到台前提笔写到:
满江红
朱户雕栏,金辉照,繁华映月!观碧水,赤灯拂照,画船美靥。渔子莲蓬花娇媚,美姬鼓瑟声幽咽。坐青楼,有美酒巫山,欢今夜。
抚罗袜,肌胜雪。调绛口,春心悦。只愿此生安富贵,不随莽子悲城阙。享金银,贪酒肉佳肴,将行乐!
却见这汤硕书法还行,一手笔墨丹青写的有模有样,只是笔记过于浓烈。
呼延午道:“诶,这汤硕道有些笔墨啊,写的有模有样,可这哪是什么《满江红》啊!”
刘小满道:“哎呦,大哥这满江红柳七尚且填呢!哪能都一样不懂就别乱说,哪能都怒发冲冠,凭栏处!”
岳朗见后和辛弃疾各自摇头,岳朗道:“诶,艳俗。当真是子承父业!”辛弃疾道:“他父亲,尚且够艳,也有些许已经到了他这里空有其型咯!”
香思一旁看着并不说话。
却知那楼上嘉宾之中,那汤思退也在暗暗看着他儿子的文采。他中等身材,面色微红,眼睛眯着,屡屡半白胡须,一身刺绣锦缎圆领衫,头戴东坡帽在宴席上,端起银杯道:“呵呵,来,犬子拙劣,真是献丑啦献丑啦!”
赵璩在旁也端起酒杯道:“诶!相爷,令郎才华出众将来必然不同凡响啊!”
秦埙和其他一种大臣道:“对呀,相爷公子,才高八斗,这是有曹子建的才华。”
却见的隔壁赵昚一桌,点的也是一桌山珍,这些所谓的主战派也在看着热闹列作诸人都在笑,只有一个貌似低阶的官员面容严肃,他便是陆游,陆游听得此等词暗中揣度道:“这年轻人如今写的都是些颓唐奢靡之词,隐约想起陈唐之风。何况汤硕又是这丞相之子想来也是后怕的。”但见赵昚笑道:“呵呵,这汤硕能有子直的才华?”
却见的一位白发老者,长眉鹰目,须发尽霜,一身暗红大氅,笑道:“哈哈哈,不好说,不好说!”大大咧咧的喝了一口酒,道:“他爹的平日里就会写,他也写我看写还可以,毕竟是小孩子,成不了什么气候!”这老者是张浚,虽坚决主张抗战,但是对战金人屡屡败北,枉杀忠良曲端,疑谏岳飞是典型的志大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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