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最适合我的人（1/2）

我的一时任性，利用了小默，更让我们俩面临了大麻烦。

男人带着他的两个累赘很快消失了，亲友们也散去，小默被周叔叔带回家了，剩下小默的妈妈留下来。

我们在墓地旁边，一张张的像石棺材的长椅上，阿姨很严肃的看着我，很认真的告诉我：“戚轮希，其实我很喜欢你，你很优秀，作为朋友待在小默身边也很让人安心。但是，任何一个做父母的，都不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在这样的年纪里……谈恋爱。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应该明白阿姨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

我如何明白？我是做过那样的母亲还是拥有过那样的母亲？

“阿姨，只要我一直和小默在一起不就可以了吗？我有信心能够一直和她在一起。除了我们在一起以外，一切都不会有变化的，我向您保证不会发生任何您担心的事情。”

我抱着母亲去世的恶劣心情，孩子气的执着说道，我认为任何一个时刻面临现在这样的情况，我都会礼貌谦逊的告诉阿姨：“我懂的，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但是我现在，不想明白。

我在小默妈妈的脸上看到了烦躁和痛苦。

“阿姨。”我着急向她解释，表达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我是真的喜欢小默，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我会教她念书，在我的帮助下她不可能会考一个很差的学校。以后她去哪儿上学我就会去哪里，我会一直跟着她，保护她，照顾她。阿姨，我只有一个要求，只有这一个要求，让我和她在一起吧！现在，我真的很需要她。”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小默作为朋友也可以关心你。我没办法看着我的女儿陷入今天这样的境地里。刚才你没看到吗？你爸爸的样子，那些亲戚们的表情，他们把我的女儿当做笑话一样。”

我极力向她辩解：“我们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的，不是吗？”

我想要拽住她，我想要死死的纠缠住，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跪下来恳求，我可以把自己的心也掏出来给她看看。

我真的很需要马上和她在一起。

“不可以！”

阿姨从凳子上起身，朝前愤而走了两步。她的脸上有一瞬的迟疑，带着墓地的那股凝重氛围，很快又变得毅然决然的样子，坚定的告诉我：“绝不可以，你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晚上我回到家里，客厅里一片狼藉，园子里也是一片狼藉，我所留下的只有妈妈户头里的一串数字。多到我暂时不用愁吃愁喝的数字。还有一封遗书，一封我看过之后就一直扔在床底下再也不想看见的遗书。

客厅里的家具需要重新归置，我用力的将它们推来推去，踹来踹去。

“小希啊，你别这样啊！”云奶奶像吹着二胡哀嚎的乐手，带着秋季里金黄树叶上乌黑的斑纹，衰败和腐朽的味道。一切都让人感到厌恶，想要发泄。

“我没事。”我平静的说道，装作我真的没事的样子。

我给小默打电话，她的手机关机了，我给她发短信，没有人回，任何可以联系的上她的东西都被消音了，了无生息。

我打电话给林里，我问他知不知道小默现在怎么样了。

他说我们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他问我是不是脑子傻了，告诉我他绝对不会帮我的。

我的思绪很乱，我是不是要一无所有了？

我能够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或许所有的人都会一起努力将小默从我的世界里拖拽出去。她闯进来是个意外，她的离开才是必然。小默她不喜欢我，小默很快会心甘情愿自己走掉的，像妈妈一样，和我的牵绊是那么的浅薄，好像缠在两块布料之间的一条细线，一扯就会全断了。又如何能够接受强风暴雨般的拖拽呢？

我打了车，一点点靠近她家的弄堂，一切都变得不顺心起来，和夜晚天上挂着的乌云一样。车子停停走走，停得那么久，走的那么慢。晚上的道路那么拥挤，堆满了盖上破布的杂货小摊和林林总总腐臭了的垃圾，稍微多几辆车就会把道路围的水泄不通，尽管如此，电动车和摩托车混合着自行车以及行人，还在各种车子的夹缝之中伺机而动。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种预示，告诉我我再慢一点就赶不上了，小默一家真的会连夜消失在那个弄堂里。她会彻底消失不见的，像个幻觉一样，像个从头至尾我幻想出来的人物一样。

就此我可以确信，这些车流全部是来阻拦我去阻止她的离开的，我必须马上下车。我下了车，我一路奔跑，我恨不得自己要飞过去，我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感觉自己要毁灭在那夸父逐日一般的追逐之中，最终我来到了弄堂里。

他们家在那高高的楼墙之上，点着一串黄灿灿的灯光。

我捂着膝盖弯着腰，一瞬间松了一大口气。

不可以！

绝不可以，你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要迈步上楼去，可阿姨的话像是一种鸣钟，变成硕大的一大块，在我的眼前瞬间吧嗒掉下来，拦住我的去路。

那么的毅然决然，带着护犊时的那种凌冽目光。

我真的不明白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吗？

不！

我没办法欺骗自己，我太明白了。在我的幻想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那种慈母的形象，那种慈母才会有的对自己孩子无限的担忧和无限的爱。我为什么要去破坏别人美好的感情，我在毁灭别人的快乐，我是个罪人。

我突然觉得自己从头至尾都是个罪人，眼泪有一种要砰涌血溅出来的冲动，我的手失去了自己的控制，好不容易摸到自己的眼皮底下，我摸到了那一点凸起。

我觉得，或许我真的是那个算命道士所说的克星，或许我真的是那样的人，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那太可怕了，我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种冰冷的深渊之下，深渊之上还是深渊，深渊与深渊之间有一种厚厚的蠕动的沙石，深渊之上还是深渊。

我只能在楼下徘徊，伸着脖子看向楼上的那串金黄，汗被风吹干，脖子僵硬得难以动弹。

我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没有勇气上去，也没有勇气离开。我走来走去，像是一只失去了触角到处奔走的蚂蚁，那到处的奔走，全部在这一块坑洼的地面上。

来往的人好奇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个怪物，是个异世界的入侵者。

我希望阁楼上的人也能够看看我，可怜可怜我也好。我又害怕他们看到我，我在做什么？做一个真正的罪人！

最后，我只能在一个墙角站着，一声不吭，像个鬼魂一样，路过的每一个人都会冷不丁的被我吓到。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但他们的反应像是一面镜子，让我明白自己此刻恐怖的身形。

不知过了多久，弄堂里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戚轮希？”

林里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了一堆食物，麻辣烫、臭豆腐、烧烤、汽水，都是小默爱吃的。

“你真的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