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表白,表白,表白……(1/2)
历史上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我觉得,把它放在生活里,也颇有相像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哪有一直快乐的人?而忧郁症患者的哀伤弭长,也不过是没等到云散日出的时候便总想着要放弃。
总的来说,如果把生活拉得要比手艺人的面条还要长,它的历史道理便是:乐久必哀,哀久必乐。
但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的生活便被搅得是乌烟瘴气、一团浆糊,“哀”看起来那么的漫长,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乐”回来。
首先,张琪就坐在我的旁边,时时刻刻给我脸色,好像我是她不待见的后妈,正怀着要和她争夺百万家产的大胖小子,所以她让我想乐而乐无可乐。
上课开小差,身旁再没人提醒。
数学遇个难题,身旁再没人解惑。
想要抄个作业,身旁还有人嘲笑。
苍天啊!做人难,做女人更难,而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啊!
终于有一天,我被数学老师当堂缴掉了一本言情小说,那本书的名字我记得很清楚,当数学老师从一道几何体的相似三角形论证突然念到它的名字——《总裁的亲亲小甜心》的时候,寒冷的冬季教室里,几乎每个人都在哈哈大笑。他们哈哈大笑时冒出的热气汇集在一起,会很像是谁家的房子烧着了的烟,滚滚向上掀起白雾,但没等多久便被寒冷的空气彻底冻结摧毁得毫无痕迹。
我一直以为数学老师是个仁慈的人,但我错了,他或许只是懒得花时间说话、骂人。
后来我便被阎王叫出去狠狠的训了一顿,他搬出他以往每一届的学生作为佐证,以一个个鲜活的血淋淋的例子告诉我,懒惰和放纵,对一个有希望的青年学生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而等我回到教室的时候,戚轮希在认真的写着作业,低着头的样子十分执拗,像是他天生就是个低着头的畸形儿,脖子根本没有让脑袋抬起来的功能。从此以后,别人再也别想看到他那张白的如雪皑皑的脸。
他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按照我的想法离我很远,尽管我们还是不得不待在同一个教室呼吸着同一堆人吐出的臭气。
而张琪呢?她早已长好了幸灾乐祸的脸,停下手上根本算不出来的物理力学题,却还是要等着取笑我。
过了几天,她故意找茬,在寒冷的天气里,人为了怕把屁股冻瘦宁愿憋尿都懒得去厕所,当然了,那人主要指的还是我。而她叫来一堆叽叽喳喳如狂犬鸡瘟病发了一般的女生从江河湖海畅谈到家仇国恨,对我的疲劳轰炸简直到了一种酷刑折磨的地步。扰的我头晕眼花不说,精神的世界也逐渐爬满了瘟疫。
最后那些吵闹在我发飙之前戛然而止,用不着我去疑惑不解,一分钟之后,我便知道有人不小心把她那保温杯里的水全洒在了我的衣袖上。哦,去他全家的“不小心”!
我透过一件羽绒服、两件毛衣、一件保暖衫,最终感受到了湿热。五分钟之后,那湿热变成了湿冷,三十分钟之后,还是湿冷……
再后来,她偷偷换掉了我赖以生存的凳子,我那用十字架做好了标记的不让它搁置我的屁股我就浑身难受的凳子。
当我质问她时她还是不承认,就像她不承认她是故意将保温杯里的水倒在了我的身上一样那么的可恶。直到我指着十字架恨不得召唤耶稣钉死她拿出铁证的时候,她才假惺惺的说道:“哦,那是我看错了。”
她是毫无忏悔之意的,因为她后来还幽幽的补上一句:“就算是我看错了,那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实在需要插播一句,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小题大做,一件事情,只有当它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小题大做的时候,它才会是小题大做的,但是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这样的事情。
我终于忍无可忍,和张琪当面对质,想和她把话说清楚。
“你到底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我为什么要针对你?”
她死不承认,我亦无话可说,当我实在心生倦意,想要彻底离开的时候,张琪问我:“周小默,你知道吗?你这个人,真的很招人讨厌。”
我可以说,我知道吗?
招人讨厌的所谓的那个“人”,不就是像她这样的人吗?因为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敢矫情的明明白白,而不是藏着掖着,所以才讨厌?
我笑了,很高兴的告诉她我们总算在一件事情上的看法相似了,我对她说:“你也是,很招人讨厌。”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了抱着作业本正从走廊那边回来的戚轮希,他穿得很厚,像是个北极熊。
可是尽管如此,他的耳朵是红的,嘴唇是红的,眼睛里一些眼白的地方也是红的。而其余的地方,却都是没有血色的白。似乎连呼出的气体也是白色的,投出的眼神也是白色的,身体散发的清香也是白色的。除了修剪整齐的不到一厘米的指甲是白色的,连用力握紧作业本的指节也泛着可怜的白色。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眼睛眨呀眨,而我很快转身进了教室,心情差到极点。
最终,我来到了老师办公室,真切恳求阎王给我换座位。这是我长到这么大最急切希望实现的愿望了,我像是一条扯开喉咙躺在干涸开裂的土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的鱼,极其渴求着老天能下一场雨,以得到一丝丝喘息的机会。
然而,阎王当时搁下他那只都快要握断了的水心笔,透明的管子里能看见笔芯的墨汁又快要用尽。而他那一身陈旧的加绒夹克上全是白色的粉笔灰,撵成一团团,像是一个根本不精通厨艺的家伙没换衣服就去合了面粉得到的下场。
总之,他浑身在品味上毫无可取之处,却嘴唇微微向上一番,行家一般的眼神诚挚的看着我,问道:“小默,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把你和张琪换到一起吗?”
我怎么会知道?难道是为了用现实告诉我,我永远都会有更差劲的同桌?
“我知道你们之间有点儿矛盾,但是小默,你要明白,学会怎么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相处,也是一门艺术。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太任性,需要好好的磨炼磨炼,以后才能越来越好。”
当时阎王那说话的语气,很像是一个精于用算命骗人的道士或是瞎子什么的,说着一些神神叨叨的话,疑神疑鬼,想一语定了别人的乾坤。
可我向来不相信一个人能三岁看老,且不说以后我会不会越来越好,最近的生活就已经让我觉得,再这么下去,变性、变态,两个里面我迟早会变一个。
我以为这件事情彻底没了可能,可谁知道,那天下午阎王就在班会课上让我换了座位,而且还是直接和林里旁边的高个子女生调换。那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林里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阎王变得太快,又不是蔡依林的看我72变?但我很快弄清了原因。
阎王把我们两个叫出去谈话,从他啰里吧嗦的话语中我得出了两件主要的信息:第一,他希望林里在功课上不要拖累我的想法要多于他希望我帮助林里提高成绩的想法;第二,答应帮我们两个调换座位完全是被戚轮希百般劝阻之后的结果。
戚轮希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不过,他果真能够用几句话降服阎王这个老古板?
不管我如何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个说好了要远离我的家伙,还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帮了我一把,我并不打算就此感谢他到前尘往事一笔勾销的地步。但是,我倒是很好奇他到底使用了什么胡媚招数让阎王决定不再打着磨练我的旗号为理由摧残我的青春时光。
这件事情过去了大概两个礼拜之后,我依然也没得到结论。但,我和阿凝、嘉茜渐渐的和好了。这或许是因为冬天实在是让人觉得太冷,冷到了心坎里,冷到没了力气再斤斤计较,冷到实在需要多点儿温暖搪塞住空洞的内心。
阿凝和嘉茜的话题之中,总是或多或少要提及戚轮希这个名字的。
嘉茜喜欢戚轮希,为了他,已经打算彻底的抛弃以往那个内敛害羞的自己。
跟随着时代的潮流,嘉茜开始织起了围巾,围巾要在圣诞节的那天以礼物的形式被送出去。
在那以前,圣诞节根本不怎么得到重视,但是进入高中以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暧昧像是流浪狗在大街上尿尿做标记一般的频繁,所有的节日仿佛都是为爱而生。
抱歉,我总是打一些有味道且难登大雅之堂的比喻。
总之,圣诞节就是第三个情人节,学校开始盛行起织围巾、织手套等一系列的编织活动。最先在女性同胞里爆发的热潮,最终甚至吸引了一部分的男生也开始加入这个行列。
于是,上课低着头玩手机、看小说、睡觉的人少了,打毛线的人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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