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们是同班同学，你不知道吗？（1/2）

后来，戚轮希也要走了，我非说我要送他离开，他偏说他用不着。

他总是爱和我叫板，在各个方面，以和我的高调叫板方式截然不同但实质完全一样的低调叫板方式。

但最终他还是执拗不过我的，在我说出我下楼的真实理由其实是为了给我们家的冰箱补给一些冰棒的时候，是那些竟然被我的老爸给偷吃干净了的我最喜欢的冰棒。

边下楼时我边安抚一般的告诉他：“你放心，送你下个楼而已，我这都是小伤，根本没关系。”

“那你刚才让我背你上来？”他斜着眼睛犀利的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给堵住了，懊恼我的谎言竟然被我自己给戳穿了，我当下立刻心虚的吹了个口哨。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不久后在我前头四五个台阶的地方走着，却突然停了下来，慢慢移到靠墙的一边去，等我扶着栏杆蹦蹦跳跳的到达他的身边时，他又重新加快了脚步。

他细微的举动沾染上陌生的细致，体贴的让我一时无所适从。我与他齐平向下，突然被别扭的感觉侵扰。而我很快发现无论我如何蹦蹦跳跳，他总能做到和跛了脚的我保持一样的前行距离。

“我真羡慕你们家……”他突然说道。

放眼这一栋楼之外不远处的阳光，太阳似乎烘烤的那些瓦片装的屋顶在冒烟，各种杂乱分散的树上有知了似乎热的自杀式的嚎叫。而戚轮希的声音在这些环境的构造之下显得像是被玻璃罩罩着而发出的沉闷敲打，很难排除了闷热的空气和昏胀的头脑还保持清脆和愉悦。

又或者他那饱含着羡慕语调的声音里原本就没有愉悦。

我却大笑着说道：“开什么玩笑，就我们家这小平楼，那小窄房？”

“我是说，你们家的氛围。……像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顿饭，我很羡慕。”

“你们家不这样吗？”

我的话不经大脑的一出口便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因为他没有任何的回答，漠然的一张脸上沾染的，除了热出的汗珠还有忧愁。

“那过年的时候总得一起吃年夜饭吧？”

我又问他。

这个人隔了好久才叹了口气回答我说：“我爸他总是很忙，但我知道……”

“知道什么？”

他边走边看着不远处水泥灰地板上的裂缝，一只体型中等的蚂蚁扬着触角在地上晕头转向的乱爬，那小小的裂缝在更小的蚂蚁面前却像是深渊。他似乎看得出神，根本没有想清楚的回答我的提问。

“没什么？”他说，摇了摇头告诉我：“我该走了。”

我才顿住了脚步，因为我已经从最后一级台阶跳了下来，看他又转换着表情笑了一下。不过在面无表情、开心的笑和苦笑之间，我还是能够清楚分辨。我只能冲他摇了摇手说了句“拜拜”，他走的飞快，有意逃离一个温馨的现场。

而我看着他孤零零的一个背影，昂首阔步在巷子里，一下在阳光下皮肤泛着碎玻璃一般的光，一下在暗处衣摆飘荡、洋洋洒洒。

我心成想，原来，僵尸脸也有他的哀愁啊！那还是我周小默好，有活宝老爸老妈，还有傻子林里可以取笑。

第二天我在家里休息了一整天，第三天，也是校运会最后一天的时候，我却让林里一定要一早来载我去学校。

“人送到，朕走了。”

到了校门口，大鼻子就着急着走。

“你赶着去哪儿投胎啊？”我问他。

“朕赶着去网吧投胎，你要不要一起去，咱们两个凑对龙凤胎？”他臭屁的说道，从他的嘴里从来蹦不出什么好话。

“滚。”

不理会这个家伙，我转身进了学校。

我来的不算早，操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和第一天时候的气氛稍微有些不同的便是，气氛似乎没那么热烈了，人都稀稀拉拉的站着，很难聚成一大团。

基本上所有的项目都迎来了尾声，唯一的重头戏是最后的班级接力赛，这也是我一定要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再次确认了叶笙歌在名单里的名字，然后走到人群里去打招呼，戚轮希的背上已经粘好了号码牌。

“嗨，僵尸脸。”我现在已经敢直呼他的绰号，反正这件事情已经我知他知。

“你会紧张吗？”

我来的时候，他正在仔细的叮嘱几个接力赛的同学要如何注意细节，看他神情十分凝重的样子，我张口问道。

他扭头若无其事的看了我一眼，对我说：“其实人紧张的时候，看看比你更紧张的人，心情会放松许多。”

他眼神示意邓芍药，这个家伙浑身都在颤抖。

“你行不行啊？”我憋笑问道。

他拔高了声音喊道，说他自己已经被班长提前洗脑过了：“行！不行也得行！”

我与班里的几个男生又寒暄了几句，很显然，我和女生没什么话好说，然后，我拍了拍戚轮希的肩膀，告诉他：“我在终点处等你。”

像他那天对我说的一样，连语气和尾音都一模一样。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嘴角微微向上跳了一下，低着头眨了眨眼睛，那些动作都是一闪而过，别人没有看到。

就这样，我在终点处等他，班里还有好些人在这里等待接应。

“周小默，你加油条写够30条了吗？”我的敌人张琪跑来问我，她一向来者不善。

“我受伤了，工伤！”我开始装歪，还想直接结束这样无聊的对话。

透过张琪的不远处，我看见阿凝和嘉茜比肩站在那儿，我如蒙大赦，想跑过去和她们搭话，张琪什么时候和她们也有话说，看着我笑着对她们说道：“有班长就是好，30张加油条班长都帮忙写完了，对了，你们帮林里写了30条吗？看来我们班上的关系户还真不少。”

我走过去，直接撞开张琪，她刻薄尖酸的形象在我的心中简直根深蒂固了。她那口气，不就是在质疑我和林里不按班里的规定来？

“怎么，你人缘不好，没人帮你写加油条，你恼羞成怒了？”我挑着眉毛笑道，能有多如花似玉就有多百媚生娇。

张琪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我成功的把她给打发走了，我简直都能够看得出她离开时摇曳着的黄鼠狼尾巴。

“别理她！”我扭头，对阿凝和嘉茜说道。

可阿凝和嘉茜似乎欲言又止，两个人居然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不是要去别的地方，只是走了几步离我更远的距离站着，好像……生了气。

“你们怎么了？”我偏偏不识相的走过去问道，和个大傻子似的。

阿凝是嘉茜的发言人，她口口声声质问我：“小默，你还说你和班长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这是什么意思？

“有啊，我们是同桌啊！”我狡黠的笑了笑。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阿凝坚定的这么说道，她挽着嘉茜的手，还看了嘉茜一眼，嘉茜是满脸的委屈，而她是满脸的心疼。

我的表情冷了下来，心也凉了半截。“好吧！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

“现在我们班里的人都在说，你喜欢班长，你和班长已经是班对了，那天操场上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