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2/2）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的关系很好了？”

“两只。”

他的回答居然很淡定，非常之一本正经，我仔细看着他的脸，那表情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于是我心想，此人也乃一朵罕世奇葩，与周小默有物种差异，鉴定完毕。

“走吧！”说话间，林里从远处来，如一只出圈的长颈鹿，迈着细长的腿戳过来，与我勾肩搭背。

我对戚轮希摊摊手，拒绝的意思明显不过。他的视线连带着扫了我们二人一眼，没说什么，走了。

离开时，操场上还在进行着一场场精彩绝伦的“抛猪运动”。那些猪全穿着迷彩服，就是那些平日里和太阳一起虐待我们的磨人的教官小妖精。大家伙儿致力于帮教官离天空更近一些的这项伟大运动之中，据我估测已有二十多分钟了。

我突然有些同情他们，那“猪”要是我，估计连小时候喝下的奶都吐出来了。更别说是中午的午饭，会像喷泉一样从天空喷射到那些此刻抛得正开心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家伙的嘴里。

夜晚，天幽静而漆黑，如一颗尚未打磨的黑色宝石原料，有些闪烁的杂质掺杂其中，在城市灯光的映衬下，看不真切了。

林里带着我七拐八拐的，好不容易请我吃一次饭，地点却是在越来越荒凉破烂的地方。

“你确定你是带我去开荤的，而不是杀人灭口的？”

“少废话，跟着朕来便是！”

终点是一个隐蔽的店面，在这个狭长巷子的尽头。门口两侧分别长着一小块野花野草，左边的长，右边的多。而野草两边又各摆了一把红漆的木椅子。店的招牌算大，大长桌子般的木头招牌挂在门梁上，带着凹凸不平的古木纹路。破旧的像是蚂蚁的老窝，充满了糟粕的小洞，随时会从头顶上砸下来似的。正中间的灯泡瓦数很大，灯罩缺了一块，晃得人眼睛疼，无数的蚊子飞虫围绕着旋转翻飞。店里头却很深，宛如一个山洞，地面没铺地砖，是土做的平地，有扫帚扫过的痕迹，一块块的半湿着。深黑的颜色，大部分干了，土的乌黑色。店里点着中间唯一一盏吊灯，灯用电线从天花板上拉下一截，风一吹就在房梁上微微晃动。

“没人？”

我拉着林里的短t恤衫，望着这摆满了桌椅却空无的地方，心里莫名的打鼓。

“怕什么？”

林里领着我坐下来，笑得鬼贼。我很快听见店里头传来一阵叮当作响的声音，是杯盘相撞的响声。配合着一阵阴风，从我的四周飘过，让我迅速打了一个寒颤。我总觉得暗处长了许多双眼睛，正在注视着我。等我仔细朝那里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见一只脚先于身子迈出来，让我目不转睛，眼神呆滞，还瞬间打了个嗝。

好在很快那人上身紧跟着脚也一块儿出现了，不是只有一只脚在地上走的那种恐怖片特效。可出来的却是一个衣衫褴褛的驼背老人，端着盘子的手正在发颤，于是传来刚才那种叮咚的响声，一瞬间我感觉到气氛更加的诡异了。

林里却似乎十分享受我现在害怕的样子，并拢五指遮着嘴偷笑。

很快老人端着的东西就上了桌，居然是两碗稀饭加一盘花生米。

“我们还没点东西啊？”

林里从筷子篓里抽出一双筷子来，笑说：“我点了东西了。”

我花了一秒钟来弄清楚现实，又花了一秒钟来平复自己的心情，用力的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方抬起头来问道：“所以……这就是你说的道道是荤的大餐？”

“嗯哼。”他无耻而下贱的点了点头同时抖了抖肩。

“你大爷！”

当下，愤怒一瞬间驱散我的紧张，让我决定效仿李寻欢独创一派小周飞筷子的绝活，从筷子篓里抄出几只筷子就要处理了这个死鼻子。

啪……

可是突然间……停电了，周围随着黑暗袭来的颗粒般真实而黏稠的恐惧，方才那紧张的感觉和着无数双我自己想象出来的蠕动的伸长而弯曲的手臂一起延伸而来。

我发誓，再让我成长一次，我一定不看那么多的鬼片和鬼故事书了……

“大鼻子，大鼻子……”

我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发出土拨鼠一般的尖叫声。莫非这里真的有吃人的怪物？而且大鼻子不是大鼻子，是一个会变脸的妖精？把我骗到了这里就是为了吃少女的心肝？

我的大脑以一秒钟一万次的速度运转着，特别是在对面坐着的人没有任何回应的当下，我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旁边仿若空无一人了。我却感到刚才那个驼背的老人就站在我的身后，因为我听到了他属于年龄特有的陈旧呼吸声，也带着古木或者古墓的味道。

“啊……”

须臾是一声惨叫……

我的双肩顿时一抖，寻声望去，看到的便是一个大鼻子不小心栽在地上脸着地的模样。火光照应着他趴在地上高高翘起的臀部，刚好这时众人用餐车推着载满了菜和一个插满了蜡烛的生日蛋糕而来，林里狼狈的模样被蜡烛的光照的鲜活而明亮。

“哈哈……”

一阵嘲笑声中有人扶起了林里，是阿凝，大笑着说道“你个傻瓜哟”，林里被扶了起来，尴尬的拍拍自己的屁股，终于按照原定计划和众人一起过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众人开始唱祝歌，有人开始催促我许愿。

多么美好的夜晚啊！

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开始许愿。然而我很快意识到一个事实……

在我已经嘟着嘴即将要吹蜡烛的时候，疑惑问道：“咦？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