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8）（1/2）
小杨听出是蔡大牙的声音，就在黑暗中噤了笑：“报告队长，是杨家成和陈朴真。”
“注意隐蔽，不准出声！”
听着蔡大牙的脚步声远了，两人这才你揪我一下，我打你一拳，捂着嘴不出声笑了半天：
俩人终于平静下来，小杨就问父亲：“革命胜利了，不打仗了，你想做什么？”
“回家种地呗！还能干什么？”
“我就想去教书，我父亲就是教书先生……”
“我家老爷爷也教过书，不过我可不想教书，整天哄小孩子玩，忒没劲！”父亲想想又说：“你说，到那时候，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天天吃白馍了？”
“你怎么总记得吃？”
“从小饿怕了。”父亲说：“革命胜利了，别的我不管，先要天天吃个肚儿圆。”
“到那时候，哪里还会挨饿？只怕粮食多得吃都吃不完……”
父亲这天一手拎着空酒醰子，一手扶着酒店的门正要往里进，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听到了枪声。父亲知道情况有变，忙扔了酒醰子调头回来寻找队伍。情急之中，他混在赶会的乡亲中，几番翻墙越院，竟也上了寨墙，眼看就要冲过壕沟，与弟兄们汇合一起突围出去了，却在跳下壕沟的时候，不慎掉进沟底。等他攀着枯藤爬上对面的沟顶时，保安团黑狗子的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
时光一下子凝固了！他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娘的！我还以为是谁呢！”
同时他也认出那个拿枪的人，原来正是保安队的那个队副，曾经踢得他屁股生疼，拿大耳刮子扇过他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小子！原来是你呀！一泡尿能冲跑一个营的杂种！就你也配跟爷们玩一把？没把自己冲到河里喂鳖去？狗娘养的！你他娘的给我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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