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牙（3）（1/2）

第二天，就在当初瞎马训话的同一个地方，区小队把方圆几个村庄的百姓集中到这里，开群众大会。

就像当日那瞎马一样，蔡大牙站在一辆临时搭起的土台子上对老百姓讲话，他身后是区小队文书小杨刷的大幅标语：

“打倒土豪劣绅！”

“一切土地归农户！”

“一切权力归农会！”

“劳苦大众联合起来！”

“建立新中国，当家做主人！“

字是鲜红的，红墨汁不停地从墙上流下来，满满的几面墙，像一个个血流满面的人。

父亲虽说识不了几个字，那上面的字却是知道的，因他问过文书小杨，其中还有一副标语叫“针锋相对，寸土必争！”

他问“针锋相对”什么意思，小杨说：“这针锋相对么，往大了说，就是咱们新四军要和老蒋的军队对着干，往小了了说呢，就是咱区小队要和这瞎马的黑狗子对着干，他们打到哪儿我们就打到哪儿，一分一毫都不能相让！”

父亲感觉那小杨虽说跟自己年龄不相上下，却懂得很多，不由得羡慕起来，心想：当新四军就是不一样！

蔡大牙身旁不远处，站着四个五花大绑的人，他们是土匪头子、反动地主、保长和顽固富农，更远一点则是几堆从地主家里搜来的衣服、粮食、布匹、家具和农具，另外还有猪羊，驴、牛，一匹母马打着响鼻不高兴地站在那里，身旁的小马驹不管不顾地钻进母马的身下拼命吸奶……

“乡亲们，你们受苦了！咱老牌新四军、共产党的队伍又打回来了……”

蔡大牙讲话之后，诉苦大会正式开始，一个老太太一上台就哭：“老天睁眼啊，也叫这些恶霸地主有了今天！我的苦那是三天三夜也诉不完啊！”

小杨不失时机地举起拳头：“打倒地方恶霸土豪劣坤！”

“穷人要翻身！”

“拿起枪杆子保卫我们的红色政权！”

诉苦当中，有人跑到会场前面，对那几个被称为恶霸的人大打出手，会场不时有一些混乱。

诉苦结束，分浮财的时候，会场上出现了没料到的情况，站在大会四周的人突然散去，台上的人就开始叫喊，叫他们不要走，不要害怕，可是并没有挡住那些散去的人的匆匆脚步，他们像避瘟疫一样，赶紧避开去。开了的会场上，只剩了为数不多的老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