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女子亦坚（1/2）

巾帼女子胆识魄，男女之分引民祸。

柳心雨站在柳府的大堂中央，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堂上背对着她的柳中江，胡长风站在一边，皱着眉看着柳心雨，柳中江转过身，一脸微怒的看着柳心雨：“我是不是对你说过，身为女儿家就应该待嫁闺中，相夫教子，可为什么你瞒着我去外面抛头露面，还做什么雨教习，还跟别人说你叫什么初雨，我是不是说过不准让你读书，你说！”，沉香着急的扶着老夫人走向大堂，刚走进大堂就听见柳中江对柳心雨的训斥声，老夫人一惊，来到生气的柳中江身边，不明白的说：“怎么了啊？一回来就对雨儿生这么大的气？”，柳中江用手指向仍面无表情的柳心雨，大声的说：“你问她！”，沉香来到柳心雨身边，看她那个样子担心的说：“小姐……”，老夫人看向柳心雨，看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一心疼：“雨儿，到底怎么了？”，柳心雨看着柳中江，一脸坚定的说：“女儿没有错。”，柳中江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反驳自己的柳心雨，老夫人把柳中江拉住，着急的说：“老爷啊，到底怎么了啊？”，柳中江看着她，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帮着她说谎，采药，怎么会采到学堂去了？！”说着又看向柳心雨，一脸怒气：“你说你没有错，那你背着我读书，瞒着我开学堂这些难道是我的错？！”，老夫人忙劝着怒气冲冲的柳中江：“老爷，你消消气，雨儿读书这件事我也知道……”没等她说完，柳中江一听，更是生气：“什么？你早就知道了？”，老夫人点头，柳中江看向柳心雨：“好啊，原来这么多年来被你欺骗的只有我！你太不像话了！”，柳心雨双眼充满一丝内疚，可一脸勇敢坚定的看着柳中江说：“爹，瞒着你是女儿的不对，可如果不瞒着你，女儿就不能实现女儿从小到大的梦想，女儿要考科举，女儿要入朝为官，女儿要像爹一样做一个清正廉明为国为民的好官！”，柳中江有一丝震惊，却依旧一脸愤怒，大声的对她说：“可你是女儿身，你是绝对不能做官的！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你给我跪下！风儿！”说着看向站在一旁皱着眉的胡长风：“请家法！”，胡长风一惊，急忙说：“义父……”，柳心雨慢慢跪在地上，沉香急得眼角落出泪水，扶着她：“小姐……”，老夫人上前拉着柳中江，急得眼光含泪：“老爷，雨儿只是想和你一起为国为民尽心，她没有错啊，你不能这样，雨儿身子弱，是经不起家法的！”

“谁说女儿不如男，”跪在地上的柳心雨抬起头看着愤怒的柳中江，眼中闪出光芒：“女儿一定会证明给爹看的！”，见她如此坚定，柳中江气得推开老夫人，对胡长风大喊：“还不快去！”，胡长风皱着眉走到柳心雨身边，“哗”的一声甩开衣角，跪在地上，看向柳中江：“请义父收回成命！”，沉香也跪在柳心雨身边，哭着说：“老爷，小姐手腕的伤痕还没有好，不能用家法啊……”，柳中江看着一个个都跪在了地上，怒得喘粗气：“好，”冲门外大喊一声：“来人，家法伺候！”，老夫人不敢相信的看着柳中江，不一会儿一个家丁拿着一根戒尺走了进来，柳中江拿过戒尺，走上前，老夫人上前张开双手，挡在跪在地上的几人面前，双眼含泪的看着柳中江：“老爷，如果你执意要对雨儿用家法，那你就先打我吧！”，说着闭上了双眼。

“夫人你……”柳中江拿着戒尺的手紧了紧，怒气冲冲的把老夫人拉到身边，说：“夫人啊，你这样是害了她！”，老夫人一脸坚定的看着柳中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我只知道我是绝对不会让我的雨儿受到一点伤的！”，柳中江看她这样，拿她没办法，无奈之下只好忍住怒气，看向跪在地上的柳心雨：“从现在开始你就跪在院子里，不准吃饭不准睡觉，直到你想通，放弃你那个遥不可及的梦！”，看向流着泪的沉香和胡长风：“任何人都不许去看她！如有违者，赶出柳府！”，说着回过头看向一脸震惊的老夫人：“包括你！”，沉香只有哭的更凶，胡长风一脸震惊：“义父，不要啊！这样心雨身子会受不住的！”，柳中江看着一脸平静的柳心雨：“只要她早点想通，就受得住！”说着便走出了大堂，老夫人跟了出去：“老爷……”，柳心雨慢慢起身，沉香流着泪拉着她的手：“小姐……”，胡长风起身，扶着格外平静的柳心雨，心中一痛，皱着眉：“心雨……”，柳心雨冲他们两个人笑了笑，温柔的说：“我没事，别担心。”看向一脸泪水的沉香，放心不下的说：“香儿，照顾好我娘，大夫说过她那个头痛的老毛病情绪不能太激动。”说着便转身离开大堂，走到院子中央，对着大堂，跪在了冰冷的地上，一脸的平静……

沉香看着她，实在受不了的捂住嘴流着泪跑向了里院，胡长风心疼的皱紧眉看着柳心雨，心雨……

吾皇亲启：

辱蒙垂询，略陈固陋，聊博一粲而已，君道女子无才为德，吾之观，女儿并非不如男，从古至今，虽无女官，但有男耕女织为平则生活美也，所谓平，不分耕织尊卑顺民心，民安之则为天下也。上述陋见，难称雅意，亟祈谅宥，即万阻千难，吾心坚向之，姑道一二，未必为是，仅供吾皇垂阅，不揣冒昧，匆此布臆，幸勿见笑。

吾期兮盼兮敬致。

李允看完信纸内容，一愣，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不知为何，嘴角竟然微微上扬，一旁的小石子一看，虽然不知道他笑什么，但也忍不住笑了。李允收起信纸，放在玉桌上，看向低着头站在一边的柳心武，语气似乎都满是愉悦：“柳侍卫。”，柳心武抬起头：“卑职在。”，李允看着他，虽一脸冷漠可语气柔和的说：“看来你那位小妹果真如你所说，与众不同，聪慧才智啊，这文笔也堪称一绝，不仅回答了朕的问题，还大胆的告诉朕，朕不应该有男女不平的观念。”，柳心武一惊，不知道柳心雨信中写了这么大不敬的话，忙单膝下跪，低头：“请皇上恕她的不敬之罪，卑职愿替她受罚。”，李允一挥手示意他起身：“哎，柳侍卫多虑了，朕并没有觉得你妹妹有何不敬之处。”，柳心武起身，看着李允，一愣，不明白的说：“皇上……”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李允慢慢起身，走到他面前：“听惯了那些阿谀奉承的话，也需要听听这些真心话的，朕虽未登基亲政，但也不例外，朕就喜欢忠言逆耳，柳侍卫，朕一言九鼎，会下旨通告天下让那些跟你妹妹一样的女子都来王城参加科举，一了多年所愿。”，柳心武看着面前这位虽只到成人礼年纪的皇上，但他却那么圣明，那么仁德，激动的低下头拱手：“谢皇上隆恩！”，一旁的小石子担忧的看着李允，李允看着柳心武，想了想：“柳侍卫，你说过几日是你妹妹的生日，具体是什么日子呢？”，柳心武抬起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回皇上，卑职小妹的生辰是两日后。”，李允一想：“朕记得两日后……正好是一年一度科举考生入住古书阁的日子，小石子，是吗？”，一旁的小石子上前，难得见皇上这么有精神忍不住笑着低了低头：“回皇上的话，正是，皇上记性可真好。”，李允看向柳心武：“朕会在两日后你妹妹生辰时下旨，也好圆了你这个做哥哥的心愿，朕也想早日见到你这位与众不同的妹妹。”，柳心武已经激动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只有跪在地上叩了个响头：“卑职谢皇上隆恩！”，李允看着很激动的柳心武，自己似乎也被感染了似的，语气柔和的说：“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柳心武起身：“谢皇上。”，小石子来到李允身边，低了低头：“皇上，该传晚膳了。”，李允点了点头。

夜幕渐渐降临，柳府挂起了灯笼，柳心雨却仍一动不动的跪在外院的院子里，柳中江走进里院的大厅，看着满桌的饭菜，却不见一人，坐在上方的椅子上，看向站在一边的丫鬟：“夫人和风儿呢？”，丫鬟低了低头：“回老爷，夫人头疼说不吃晚饭了，胡少爷一个人在花园里练剑说没胃口也不吃饭了。”，柳中江回过头，知道他们都在跟自己赌气，柳中江不理会便自己一个人拿起筷子夹菜，脸上丝毫不关心但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小姐有没有回房？”，丫鬟回答到：“小姐一直跪在外院的院子里，并没有起来过。”，柳中江一听，夹菜的动作突然停下，眼中浮现出一丝难过，放下筷子，一脸忧伤，完全没有了下午的怒气，有的只是气消之后的难过，起身，有气无力的说：“都拿下去吧。”说着走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