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2/2）

老头出了一拳，和原来一样，出拳是原来的拳，拳却已经不是原来的拳了！拳带山势，山势如龙！

说书的伸出了笔，笔上有墨，墨是他刚刚在山顶蘸上的风。风由山起，笔上生花，一朵黑色的莲花挡住了老头的一拳。

墨色淡去，消去了一拳之力，说书的笔锋一转，划出了一道剑气直刺老头。

“喝！”老头一声断喝，口中仿佛爆出了金气，喝散了剑气，同时又出了一拳。

说书的笔上已无墨，于是从袖中飘出了一张纸，染上了些许飘散的墨色，说书的使了一手御风而行，借着染墨的纸和拳风躲过了这一拳，还顺带蘸好了墨，混合着雾水和山风的墨。

老头拳空力尽，却不收拳，由着它拐着向说书的砸去。

说书的在纸上画了一面盾，于是就有了一面盾，挡住了老头那自然而然的一拳。

老头不得不收拳，攻守逆转！说书的画了一条龙，在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画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龙，于是，一条活生生的龙出现在了老头的面前。

背负森林，身由土铸，腹下五爪，眸存竖瞳，这是一条水风土木属性的龙。

“画龙！”说书的一挥笔，犹如一个挥斥方遒的大将军，不过他拿的不是剑是笔，指挥的也不是大军而是一条画龙。

“斩龙！”老头以手作刀，怒发须张。

“砚去！”说书的一挥衣袖，一方砚台飞去当住了老头的一刀，而且还因那一刀而生起了金色的墨汁，这一看就是用来对付武夫的。

老头挥出一拳，正好和龙头撞在一起。画龙与老头的正面角力，竟是以龙的翻飞而出结束，但是龙还在，说书的以比作剑，刺向老头，剑气竟令一旁的画龙瑟瑟发抖，同时，砚台覆下，画龙如浴火重生般更上一层楼。

老头左手砍龙，右手砍笔，大开大合，谁人能当。

画龙消散，老头的右臂却被刺了一道血痕，那晚叶秋山拼尽全力才能让老头负伤，可是现在说书的却在这几个来回中做到了。

老头随意地挥挥右手，一道血刃飞出，说书的袖子里跑出来一大叠纸，纸破而血消。

老头踏步而出，右手挥了一刀，紧接着左手也挥了一刀。说书的想要迂回，却发现自己的后路已经被封死了，明明天高云阔，可是却无退路，不得已，他招来砚台抵挡。砚断，而说书的也迎来了先手。

墨汁是金色的，倾泻而下，比云轻，却比水银更加浓稠！

“封！”言出而法随，说书的一声大喝，金色的锁链从墨汁中伸出锁住了老头，然后墨汁结成了一个大阵，亿万剑气凭空而生，伪剑阵——诛仙！

生生化万，化万为一，一个说书的执亿万剑刺向老头。

“刀破破刀！”锁链应声而断，老头一个人就是一把刀，自始至终的一把刀！

说书的剑很多，而正是因为多，便会慢，也是因为多，所以不够重，虽然只慢了十二分之一瞬，虽然只轻了十二分之一念，但是，那已经足够他们分出胜负了。

当老头的刀到了说书的面前时，说书的就知道他已经输了，当他要闭上眼睛等死时，他却发现老头收了刀。老头竟能收刀！老头收刀竟能向发刀一样随心所欲！老头竟然会收刀！

可是说书的却收不了剑！他还做不到收发自如！他悔恨，可是却停不下来！亿万剑都刺不透老头这把鞘，说书的剑却点在了老头的胸膛！鞘毕竟只是鞘，它不是刀，不是盾，也不能用来挡剑，它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收刀！可是收刀比拔刀更难！

说书的想扶住倒下的老头，可是他却发现老头笔直地站着，眼神充满着豪气，脸上带着明媚灿烂的笑意。

“这场比试是我输了，来，喝酒！吃肉！”老头大笑，一伸手就拿过了杨星刚刚热好的酒，刚刚烤熟的牛肉。

杨星也大笑着，和老头吃着滚烫的烤肉，喝着温热的烈酒，强忍着不应让离去之人看见的泪水！

说书的愣住了，他直到现在才反应了过来，“为什么！”他回首大问。

“因为我想做叶孤城啊。”老头大笑着说到。

“可是我不是西门吹雪，你也不是叶孤城！我无法接受！”说书的显然不如杨星熟稔，泪水竟淌了下来。

泪水淌了下来，老头的身体也变凉了，原本以为以无人可以回答的问话，却从杨星的嘴里说了出来，用是和老头一样的声音和语气，

“噫吁！以八十年换八十天，何其不值也！以八十天换八十年何其值也，吾当往之！”

“……啊……”说书的仰天长啸，响彻天地。

而杨星在说完了那句话后，眼神也恢复成了自己的样子，边哭边往嘴里塞着牛肉，喝着酒，把酒倒给老头，把牛肉放到给老头的碟子上，明明老头这种时候都是直接用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