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九十 兄弟相称（1/2）

初辰着实想不起，在小的时候与张璕有过交集。在他的记忆里，第一次见张璕不过是一年前的事，当时他腿受了伤，从桐栌山的一个斜坡上摔下来……可那时候的自己不是现在这个样，想来张璕也未必知道。况且，那也不是‘一饭之恩’吧！

初辰在那寻思，不意挡在他前面的谭三公子突然转身面向初辰道：“听闻荣郡王幼时曾在宫里呆过，可是那时与璕王见过？”说话时，眼睛还眨巴了两下，似是在提醒初辰，又似在偷笑。

初辰本想冲口道：“自打出生他就呆在皇觉寺。”突而想起是有那么一回事，三岁以前，宫里的确有一个荣郡王，只是那不是自己……只得呆呆地道：“可是三岁前的事？”

张璕听初辰这般问，很是开心，道：“荣郡王想起来了？”

初辰摇摇头道：“那时太小，而且过了这许多年，早不记得了。”

张璕眼里刚燃起的兴奋，转眼就被失望替代。不过他很快就又说道：“荣郡王不记得没关系，张璕记得就行。当初璕无自保之力，连累荣郡王也几乎丢了性命。这十余年，让荣郡王随慧智大师四处游历求医，想是吃尽了苦头。如今荣郡王既然回来，张璕如今也封王立府，自此后，当由璕来看顾荣郡王。”

这话本来说出来甚是感人，且由一位王爷说出来，怕是要让许多人感激涕零。偏张璕说完这话，初辰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的谭三公子不乐意了，开口道：“荣郡王乃诚王府世子，出生便有仙人眷顾，何需他人看顾？璕王莫不是认为自己比神仙的能耐都大？”

张璕不过就是想表达感恩之意，不意被谭三公子这话问倒，皱了皱眉，摇头道：“璕无此意。”

初辰着实觉得这谭三公子表现有些怪异，自己与他见面不过两次，一次还是在没有露真容的情况下。这正式的见面，今天才刚刚第一次，怎么他比自己还要象这诚王府的主人，啥都替自己作主了的感觉。再者，一个无功名在身的世家公子，就算父兄再有权势，对一个封了王的皇子这般态度，会不会有点……

正待要开口，可惜谭三公子早他一步开口道：“璕王请了。璕王既无此意，那谭某与荣郡王就要与璕王在此别过了。”

“嗯！？”他这话说出来，初辰与张璕都抬头看向他。初辰心道‘你这是在帮我赶人？’

谭三公子见张璕与初辰都同时惊讶地看向他，便对张璕道：“荣郡王要去将军府观幼妹及笄之礼，我这一早赶来，就是特地来迎荣郡王前去的。”

张璕听罢，点点头，道：“正好，本王也是领了父皇的命，前往谭将军府上观礼。听闻荣郡王应邀，特地顺道过来，相邀后一同前往。父皇为谭二小姐添妆的赏赐随后也会到谭府。”

从皇宫出发去谭府，哪里会顺路，刚好路过诚王府？这就连不熟悉东都的初辰都知道。眼见着谭三公子又要说话，初辰忙道：“既如此，同去、同去。”说罢，一叠声地吩咐烟月几个丫头，这就准备出行。

说是出行，却哪有初辰以前在幽州、在彤城那般随意和自在。不仅要带上送去的礼，还要备上一两套衣服，以防需要换，还有随行的侍从……虽是烟月她们几个丫头早就准备好了，可也兵荒马乱地折腾了好一会儿。

及至出到府门外，临上马车时，张璕出言相邀初辰与他同乘一辆车，说王爷的坐驾，怎么着都宽敞些。谭三公子却说，他专程来接荣郡王，出门时就让人将车内褥子垫厚了，虽然不及王爷的宽敞，但是舒服，要初辰与他同乘。

最后初辰谁的都没坐，自己坐了自己那辆外观看起来，最旧，也不大的马车。

上了车后，初辰没有形象地歪靠着自己让烟纱缝制的大迎枕上，对着跟上车的烟影，似在问她，又似在自言自语地道：“这荣郡王的名头，在这东都城很吃香么？怎地个个都这般热情？”

烟影素来不太吭声，听了初辰的问话，只是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初辰原也没指望她会回答，继续道：“你说那张璕因着幼时的事还说得过去，那谭三公子就有些奇怪了，进了诚王府，弄得跟在他自己家一般，难不成东都的世家公子全都这般不拘小节？”

说完没去看烟影欲言又止的表情，而是把头埋进了大迎枕里，瓮着声音说道：“不管了，一早起来吵得我头昏，我先睡一会，到了再叫我。”说是这样说，初辰又哪有睡着，只是眯着眼，迷迷糊糊地想些事。

待马车摇摇晃晃停下来的时候，初辰也就睁开了眼。外面有此起彼伏的吵杂声，初辰问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