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兵败将（1/2）

再回到拂尘台，老酒鬼要考验我们这些时练功有无怠慢。

我从来宽于律己，原本是想怠慢来着，可瞧着景夜仍然持之以恒地保持在拂尘台的习惯，每日早起练剑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就没好意思自个儿偷懒儿，只得跟着他一块儿练了。

老酒鬼看后满意地点点头，捋着胡须笑道：“景夜我不担心，本以为世子是个不自觉的，没想到也能坚持练功，真是令为师刮目相看呐！”

我：“……”

老酒鬼不光武功高深莫测，还爱钻研些稀奇古怪的机关阵法，每每有所成果，总要将我们拉进他的阵法里折磨一番，美其名曰：历练。

其中有一个十八铜人阵，乃是在幽闭室内放置十八个铜头铁臂、刀枪不入机关铜人，一旦闯入，铜人便会发动攻击。

它们疾速旋转的手臂上带有尖刺，腹中存有无数箭矢，若不能及时击败铜人，就是遍体鳞伤。

起先我没摸着诀窍，在铜人阵里失血过多昏死过去，还是景夜冲进去将我背了出来，那个破阵害得本世子在床上生生躺了四五日。

景夜日日来看我，还画了好些图来同我讲解破阵之法。

他道：“铜人虽是金刚之身，其关节连接处却最是脆弱，手部关节受损便无法旋转，腿部关节受损则动弹不得，故集中攻其关节即可。箭矢是平行射出的，只要压低身子或跃上其头顶便可避过。铜人依据声音辨别闯入者的方位，放轻脚步令其无法捉摸行踪即可，亦可制造响动使它们自相残杀……”

我听后热泪盈眶，感激地握住他的手，“夜，你忒靠谱儿了！”

他笑道：“毕竟铜铁无心，不比人的思维灵敏。你好生养伤，痊愈之后綮旒先生应当会让你再闯铜人阵，下回莫要再莽撞行事，令自己受伤。”

我点点头，“嗯！”

再闯铜人阵，我照着景夜教我的法子顺利破阵。为了解气将十八铜人全部大卸八块，惹得老酒鬼心肝俱疼。

他一个劲儿地埋怨我：“哎哟！你只要让它们不能动就可以了嘛！干嘛糟蹋我的宝贝儿们呢？！被你这么一折腾，知道我要修多久吗？！”

我挑扇笑道：“那就是你的事了，我没将它们碎尸万段就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孽徒！”

老酒鬼给我的白无常忒实用，既能杀人灭口，又能扇凉驱蚊，我甚满意。

我们的基本功也没落下，每日压腿下腰扎马步打木桩俯卧撑仰卧起坐前后空翻……以及被绑在惊马身后狂奔数十里。

前头的我还能扛得住，末了的数十里跑下来直接栽倒在地气喘如牛大汗淋漓，有的时候跑不下来只能被马拖着在地上摩擦……

老酒鬼还气定神闲地评价道：“世子速度还行，就是耐力差了点儿，得多下功夫练练！”

我：“……”

照他这么个自杀式的练法，我每日都要将身上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破皮挂彩也是家常便饭。

母妃难得关心我，命人送来特效伤药给我医治，几日后伤痕便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本着有福同享的心态与景夜分享了此药，近日的伤口能抹去，可是他十岁那年遭到虞国追杀遗留下的十七道伤痕却再也除不掉了。

我默默地瞧着，心里有些难受。

他却笑得云淡风轻，“留着也好，它们可以时刻提醒我沉冤未雪、勿忘深仇。”

景夜……他本就十分出色，却仍深自砥砺卧薪尝胆，为的就是能替枉死的父母讨回公道啊。他成为拂尘台的文武状元当之无愧，我钦佩他，却也心疼他。

同时我自己也下了苦功夫训练，当我成为了拂尘台的武试榜眼，也可以做到像老酒鬼那样掷扇断树时，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态了。

我们大臻国土偏南，夏日里酷暑难当。虽然拂尘台地理位置优越，冬暖夏凉，止戈台那里还有一大片树荫和一汪湖泊，但练武是个体力活儿，不多时便浑身燥热、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