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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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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喜欢我——真让人难过。

1

林密曾在十七岁生日的夜晚去看过那个洗衣台。

山区的四月,林中庇荫的泥土下还蛰伏着冬日残冰,林密在杂货店昏黄的路灯下站着,蚊虫在头顶盘飞,嘤嘤嗡嗡好不聒噪。有几只落下来吸她的血,她却只是望着那个洗衣台。

洗衣台位于废弃矿区老街的街角,旁边就是水井,在自来水不那么普及的年代曾担负全街人浆洗的任务,被木槌砸得光滑锃亮。这里曾是全街的中心点,八卦消息汇聚地,常年人流熙攘笑闹不断。

可现在野草几乎将它掩盖住,台壁上的水泥剥落露出红砖,缝隙里全是白霜。台面开裂,几朵指尖大小的黄花在裂缝中挣扎绽放。

十七年不长不短,它已改变模样,林密亦然。

正想着,岳浩然从杂货店里走出来,拍了拍她的肩。

“看呆了?这里现在就这样咯,因为地陷都搬走了。我小时候很热闹的,很失望吧?”这家杂货店位置好,没被地陷殃及,这才继续坚持下来。

林密把双肩包背带往上提了提,面无表情,“还好。”

“你小时候真没来过?这里离河湾镇不远啊,你奶奶家不是河湾镇的吗?”他挠头,紫发在路灯下闪现出诡异的光泽。

林密轻轻摇头。

“走吧,回去了。”他跳下台阶,发动机车。

戴好安全帽跨上机车后座,在晚风中驰离这荒芜的街道时,林密回头,看了那个洗衣台最后一眼。

她的确不曾来过这里。

而十七年前那个春夜,刚刚离开母亲子宫独立存在于世上的自己,有过来这里的机会——被遗弃于这个洗衣台上的机会。

2

因为一个耳光,林密决定做一回坏小孩。

被打耳光是第一回,被她爸林豪打,也是第一回。

林密算是个懂事贴心的孩子,会做家务,成绩也过得去,偶有一些小叛逆都不算过火。这一切都是初中毕业回河湾镇的暑假时改变的。

她奶奶家在河湾镇,她是在这里出生的,却在生下来三天后就离开——她妈张艾带着她连夜逃回了娘家。

因为她爷爷奶奶执意要将她遗弃,地方都选好了,就是矿区那个洗衣台。

“那里很早就会有人洗衣服,会有好心人捡她回去养的。你是城市户口,只能生一个,可不能让林豪断子绝孙啊。”

张艾将她搂在怀里,浑身发抖,却一滴眼泪也没掉。

掉泪给谁看?丈夫林豪当兵戍边,她本在市里娘家待产,却被婆婆以在娘家坐月子婆家没面子的名义接到了河湾镇。

张艾是老师,嫁给林豪纯属偶然——在火车上偶遇回乡探亲的林豪。喧闹的车厢中穿着军装的林豪正襟危坐,高原的日光将他的皮肤晒成古铜色,面部轮廓却像是刀刻一般,她一见钟情了。

新婚不久张艾怀了孕,林豪也返回部队,两人成了异地夫妻。

凭良心讲,林豪对她是不错的,所以张艾以为他的父母应该也很好相处。

谁能想到他们要遗弃自己的女儿——不,是杀死她的女儿,她还这么小,四月的夜晚风那么大,她活不成的。

所以她不顾产后未愈的虚弱身体带着林密连夜逃走,此后十六年一直饱受偏头痛的折磨:那夜风大,她把头巾解下裹住了林密,沿河走了十多里才搭到车。

月夜逃离后,张艾便再没回过河湾镇,林密却回来过好多次。

她爷爷奶奶要遗弃她的事被林豪知道后大为光火,以至于退伍后他放弃部队上安排的镇派出所的工作,到林密母女俩所在的黄羚市自谋生路,进银行做了押运员。

他觉得自己愧对林密母女俩,对她们真是好极了,对林密更是宠爱——所以会挨他一耳光是林密从未想过的。

更让她愕然的是,这一耳光的起因竟是为她的爷爷。

林豪当年几乎与父母决裂,然而血浓于水,林密三岁那年父亲生病住院他赶回镇上,就顺其自然地来往起来。

林密回河湾镇是六岁时,林豪是希望能与父母和解的,可张艾不让步,他只能从林密这边着手。

见到堂兄妹们的林密很兴奋,而且这里依山傍水,是小孩子的乐园。虽然爷爷奶奶对她很冷淡,年幼如她以为是不熟悉的缘故。爷爷对她视而不见,奶奶常要她和堂妹帮忙做家务,堂兄们却可以尽情地玩。

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因为张艾常发偏头痛,林豪又工作在外,她早已做惯了家务。

初中毕业的暑假,爷爷病危,她和林豪一同回到河湾镇,在姑姑们的闲聊中意外得知了当年的故事。

她恍然大悟,为什么爷爷视她如空气,为什么每次回河湾镇前母亲都是欲言又止,给她许多零花钱,让她不开心就坐车回家。

其后的葬礼上众人哭成一团,她却死死地将遗像上深情严肃的老人瞪着。

这个老人会吹笛子,却从没教过她;会用茅草编花篮,却从不肯分给她一个;会逗堂兄妹们笑,却只留给她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他恨她,恨当年没能除掉她——所以她也恨他,恨他的狠心,也恨林豪的愚孝。将她蒙在鼓里,带她回河湾镇,给这两个恨她的人在暗处继续伤害她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终于哭出声来,她的性子随张艾,很少哭。她为母亲委屈,为自己不值,哭得无比哀伤,让亲戚们暗暗吃惊。

她才十七岁,对这件自己无法消化的事情的反应就是日渐叛逆。晚归逃学,处处顶撞林豪,把家里供着的爷爷的遗像用笔涂黑,并为此挨了盛怒的林豪一耳光。

打完后林豪自己都惊呆了,林密抬起肿胀了半边的脸对着林豪,冷声道:“其实你也希望是个儿子吧,我恨他们,更恨你!”

说完林密拿起书包冲出家门,她就是在那天撞上不良少年岳浩然的。

3

那并不是她第一次见岳浩然,高中开学不过三个月,她已经在升旗时见过他好几次了。

岳浩然是坏学生的典范——坏学生常做的事他几乎都做遍了,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逃课。所谓的有钱任性,建校费交到一定数目就没人管他来不来了。可学校还是要面子的,他就是个活靶子,三不五时在升旗时被拉上台。他总是昂着头,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说实话林密很看不惯他,虽然她决心不再做乖孩子,但她看不上这样单纯为耍酷的叛逆。据说岳浩然是个富二代,他爹开矿起家后投身房地产赚得满盆满钵,父母感情也不错,对他算得上是溺爱。他长得也挺不错的,在同学间人缘好,还博得了大批喜欢坏小子的女生的好感。

所以她那天怒而离家撞到街口倚着机车玩手机的岳浩时,她没有道歉,而是怒目相视:“站路中间干嘛,当路障啊?”

岳浩然闻言后退半步,盯着她看了几秒后笑了:“你叫林密吧?”

林密闻言一愣,她并不是个打眼的人:长相中上成绩中上,可是不喜交际存在感很低,同班不记得她名字的人都很多。

而本年级十二个班,她所在的一班同岳浩然所在的十二班都不在同一栋教学楼,他怎么会认得她?

“孙周是我表哥。”岳浩然笑得戏谑。

林密的脸“轰”的烧红了——只是听到孙周的名字,就已足够让她不知所措。

孙周是她初中时的同桌,典型的学霸,长得像漫画里的美少年,总是笑得和煦,削铅笔时不忘也帮她削一支,对她比任何女生都好,她自然对他心生好感。

中考完毕,她鼓起勇气发短信问孙周报哪所高中想和他报同一所,孙周却回电话说高中要出国念。

“我讨好你是因为你妈是班主任啊,你是不是会错意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恶作剧成功后的愉悦,旁边还有别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想想,声音和岳浩然一模一样。

这个暑假简直糟糕至极,遗留的恶劣影响更伴她左右:因为出生时的事越发叛逆,甚至是不可控的——她本意是不想让母亲失望的。又因为孙周的事对所有人的主动示好都心生疑虑,总怕别人是另有企图,把自己都封闭起来。

岳浩然和孙周既是亲戚,又是个不良少年,岂不是比孙周还要恶劣?

要换了平时,林密就自顾走开不理他了,可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又撞着这个不是仇人的仇人:“都说好狗不挡道,你和他真是一丘之貉。”

岳浩然听了并不生气,还是笑:“又是狗又是貉的,我就这么像可爱的小动物?”

脸皮厚成这样,林密简直要吐了,她不愿再和他纠缠,绕过他要走。匆忙之下没看路,被飞驰而过的汽车刮倒,蹭破了手臂,腿上也火辣辣的疼。

这次岳浩然终于没再笑,认真观察她的伤势后按住她不让动,对下车察看的司机怒目相视:“你瞎的啊,看把我女朋友撞成什么样了?”

林密瞪大眼:这是演的哪一出?

“我没事,你走吧,是我自己不小心。”她挣扎着站起来。毕竟做惯了好孩子,做不来碰瓷那一套。

等司机走后她才觉得身上无一处不痛,可是出来得急她没带钱,又不想回家去,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旁边的岳浩然又笑了:“你看我讹司机那样像不像刚才讹我的你?”

林密细想还真是,恼羞成怒:“不是你我会成这样吗?”

岳浩然假兮兮地叹了口气:“真是服了你了,走吧,带你上医院。”

林密戴着印有哆啦a梦的头盔坐到机车后座时,前座戴加菲猫头盔的岳浩然故意往凹凸不平的地面骑,逼得她不得不搂紧这人的腰,看起来甚是亲近。

而他们真正变得亲近是很久以后——久到可以称得上是晚。

太晚。

4

很快林密就意识到“一丘之貉”这个成语用来形容岳浩然和孙周不合适。

岳浩然和孙周明显是不同的:孙周为了达到目的各种对她示好,岳浩然却是处处让她难堪。

那回送她上医院后,岳浩然就赖上她了,只要他来上课,课间休息都会从另一栋教学楼跑过来找她,在窗外喊她的名字。她歪着头不搭理,他笑笑就走,下个课间继续来。

这种行为对林密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她再也低调不了,成了全年级乃至全校都超具存在感的人物。

风言风语随之而来,让她不堪其扰,甚至在本校初中部教书的张艾都知道了,将她好一通说,让她不要早恋,特别是和岳浩然这种人。

她气得想揍岳浩然一顿,最终却只是用圆规扎爆他的机车轮胎,还点儿背地让他抓了个正着。

这人怪死了,一点也不生气:“啊,骑不了了,我们一起走吧。”

谁要跟他一起走了?可还是被他一路尾随,一直跟到自家小区门口。

她本来是想回家做饭等张艾下班的,最后却改了主意,直奔附近商场内的电玩城。

她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换成游戏币,浪费在各种她完全不擅长的游戏机器上。而同她呈现强烈对比的是什么都很擅长的跟屁狗岳浩然:篮球十投九中,赛车一路漂移到终点,跳舞机几近满分,就连夹娃娃都能收获满怀。

林密气得不轻,甚至在岳浩然将夹起来的玩偶一股脑塞进她怀里时她也撒手全扔掉,哪怕里面有她最爱的蓝胖子。

于是两人不欢而散,她赶在张艾回家前做好晚饭,撑着手等家门开启时心中无比怨恨自己。不甘心做乖孩子也做不来真坏人,真是太可悲了。她想要狠狠地刺激林豪,却不愿让张艾失望,各种不得法,简直快要崩溃了。

第二天一大早看到课桌上那个熟悉的蓝胖子玩偶以及压在它身下只画了笑脸的字条时,这种郁闷感才稍得缓解。

原来被人看穿想法的感觉还真不错啊。

在知道岳浩然是在离河湾镇不远的矿区长大——也就是差点成为她葬身地的那个矿区时,已经是她十七岁生日前夕。

林豪早早给她备下礼物,是价值不菲的新款手机,讨好的意味不言而喻。她收下了,随即以八折的价格转手卖给同学,得到的钱买了一对同款手表,和张艾一人一只。

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和林豪划开界限的最好办法,可只要林豪回家,张艾就总不会戴那块表。

她感到不快,当着他们的面约岳浩然出去玩——电话号码还是岳浩然抢走她的手机硬给存上的。

林豪听见铁青了脸,张艾深深地皱眉,林密既痛快又痛苦,背着包出了门。

她提出要去矿区看看,岳浩然不明所以,顺从了她。

离开矿区返回黄羚市的路上,她搂着岳浩然的腰在他耳边大声吼:“岳浩然,谢谢你!”

“什么?”

“我说骑慢一点点,你想害死我吗?”她觉得肉麻,忙改了口。

明明比刚才小声,车速却变慢了。

“你看那道山,小时候我把孙周带上去玩,我躲起来,他居然哭了,哈哈哈哈。有一次我带他去矿井里,吓得他直叫妈,抱着我的腿不肯放,哈哈哈哈。”小时候捉弄人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都很搞笑,林密也笑了,却是大仇得报的幸灾乐祸的心态。

她对这个早早帮她报了仇的家伙,终于有了一丝好感。怎么谢谢他好呢?以后他再到窗外喊自己的名字,就答应他好了。

谁想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没见他来喊——他根本就没来上学。

林密有些莫名失落,假装误拨电话过去却是关机的,那一瞬她甚至担心他出了什么事,转念又想他惯常缺课的,没必要担心。

但心总是悬着,落不了地。

再见面时岳浩然剪了新发型,变白了,倚在窗口对她笑:“林密,我叫你那么多遍了,你敢答应吗?”

林密黑了脸:“你以为是在演《西游记》呢?我就算答应了,你还能收了我?”

教室里的同学们哄堂大笑,岳浩然也很愉快,对她摆摆手:“放学等我。”

那天他们是一路走回去的,岳浩然唉声叹气,说出国一趟回来机车居然被他爹给扔了,以后都得走路上下学。

“去的哪里?”林密没有掩饰关切。

岳浩然对着她笑,让她甚感不妙:“英国,去看孙周,他过生日。哦,他还让我带了一封信给你,不过被我搞丢了,要不要打电话问问他写了些什么?”

林密的脸上开起染坊,心里也乱糟糟的。孙周是这个月过生日,她怎么就一点没想起呢。

她拒绝,岳浩然却不依不饶:“他大概是后悔当初那么对你,给你道歉呢。其实孙周不错,虽然胆子小点,不过长相讨女生喜欢,家境挺好,在英国依然是学霸,以后也不会差,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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